正堂内,背对着他们跪着一白衣素衫女子,背影纤弱无比,听见动静似乎猛地一颤,却迟迟没有回头。
苏临海拧着眉心,往前走去:“心幽,前日是爹冲动了,你跪了两日……”苏临海绕到女子正面,弯腰正要将人扶起,忽然喝道:“你是谁?!”
柳如珍猛地跪了下来。
“老爷,心幽她跪了整整两日,膝盖跪得都又青又肿,妾身实在是心疼,才想出这么个法子,让她歇息片刻,老爷,你千万不要怪罪她,要怪就怪妾身……”
苏年年眼底浮上一抹讥诮。
又青又肿?可真能瞎掰。
她抿唇往祠堂后面的隔间走去,走到一半便见苏心幽听见动静跌跌撞撞跑出来,神色满是慌张。
“妹妹,原来你在里面躺着休息啊!”苏年年扯着嗓门道:“爹爹来看望你了!”
苏心幽一惊,绕过她就见柳如珍已经跪在地上,旁边苏临海脸色阴沉的可怕。
她走上前,咬唇便哭:“爹,心幽实在是受不住了,才……”
苏年年哪给她说话的机会:“妹妹,姨娘说你膝盖都跪肿了,我都心疼死了,快给我看看!”
说着,她抬手去掀苏心幽衣裳下摆。
第15章 跪死你
苏年年力度拿捏得准,刚好把裙子扯到了她膝盖上方。
瞬间,苏临海脸上最后一丝愧疚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暴露出来的膝盖,依旧白嫩干净,哪有柳如珍形容的半分?
“怎么会这样?妹妹,你不是刚刚才休息吗?”苏年年惊讶道:“你怎么能这样骗爹爹?”
苏心幽按着自己的裙子,怒火中烧,却只能委屈认错。
她“扑通”跪到地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爹,自从宫宴上回来,女儿身子就一直难受,女儿不是故意要忤逆您……”
苏心幽带着哭腔,边说边磕头,看上去十分真诚。
苏临海面色铁青,一张脸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听着母女俩轮番求情,只觉得怒气更甚。
今日若不是他忽然来祠堂,苏心幽这三天的罚跪恐怕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这母女二人惺惺作态,把他当傻子一般耍弄!
苏年年十分关切地道:“身子动不动就不舒服可不是小事,碰巧我刚寻回一名神医,把他叫来为你诊治一番如何?”
话虽关切,可苏年年仍是站在原地,一点扶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苏心幽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地砖上,咬牙正要拒绝,便听见苏临海沉怒的声音。
“不必!”苏临海冷着脸打断了苏年年的话,喊道:“来人!苏心幽屡教不改,传家法伺候!”
“老爷,万万不可啊老爷!”柳如珍几步跪行到苏临海脚下,抱着他的腿泣声道:“心幽还没许配人家,家法那般毒戾,后背打出了伤疤可怎么办?”
家法是一根结实的藤条,苏临海宠爱苏年年,两辈子了,她都没见过这家法具体长什么样,只听说有成人手臂那么粗。
苏临海紧抿着嘴,似乎掂量了一番,随后声音猛地提了几度:“那就继续跪!”
“柳如珍,你如此纵容包庇她,便和她一起跪。不是喜欢耍我吗?”苏临海冷冷道:“你们一并去当院跪,让府中下人监看!”
正院前丫鬟护院们人来人往,他们跪在那里,可是脸都丢尽了。
“爹爹,我只是想来看看妹妹,没想到姨娘和妹妹居然做出此等欺瞒之事。”苏年年想到无处安放的周游,话锋一转:“如今姨娘还管着府中事务,女儿担心……”
“从今日起,府中事务我另安排人打理,她不必插手!”说完,苏临海不顾二人的求情哭喊,转身拂袖而去。
苏年年喊来两个小厮,看着仍在地上跪着的母女,快意道:“姨娘,这事呢本也没这么严重,可惜你妨碍到我了。”
言下之意:你活该。
苏年年微笑:“走吧,我亲自送你们过去。”
虽是秋日,可不知怎么,今日的太阳格外毒辣,刚过午时,跪在院子中央暴晒,还是要吃些苦头的。
这样跪下去,一日便抵得上在祠堂三日。
苏年年十分满意,看着母女俩并排而跪,十分舒心。
“众目睽睽,这次姨娘可动不了手脚了。”
苏年年十分可惜地摇摇头,扭身离去。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随意翻着书,到了傍晚听到前院传来消息。
苏心幽硬生生跪晕在了当院,苏临海才松口准许她们回院子。
“确认是真晕了?”苏年年挑眉。
念桃点头:“已经叫郎中去看了,听说膝盖都跪青了,全是乌血。”
“这么严重?”苏年年琢磨着她又使了什么计谋,“叫什么郎中啊,府里不是有现成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