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的手落在沈月章后腰,她弯着眉抬眼看她,那视线像是被拉长、拉密了的丝,蛛网一样的粘人,又像是江南的春雨一样轻飘飘的如雾。
“如今我罚你,不过是做做样子,况且...”她喉头一动,“况且有机会留在宫里,不好吗?”
柳云眼睛里的迷蒙光亮更加柔软,叫沈月章忽然想起“媚眼如丝”四个字。
沈月章也是见识过万花楼万千女子的人,她原先只觉得媚眼如丝这话荒谬,什么样的眼神,能勾着人不能动作,丧了神智?
说到底还是色令智昏,最后还要把错处归咎到女子身上罢了!
念及此,沈月章很快从柳云湿漉漉的亲吻里回过神,她喘息着推开柳云肩膀,眉间微蹙地,“不...不好!”
沈月章语气又复骄矜,她坐直了,居高临下的看着柳云,道,“我不喜欢你站在别人那边,你只能,只能站在我这边,只能...维护我,只能...唔。”
柳云没拦着她的喋喋不休,只是抱紧了,在她脖颈处亲吻。
湿漉漉的吻一路向上落在下颌,手掌却从肩膀一路向下。
沈月章被她揉捏的缓不过神,话说的磕磕绊绊,最后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到了哪里,然后就被柳云垫着脑袋,窝在了宽大的梨花椅里。
仰靠着柳云的掌心,烛光成了柳云的背影,她眼前的一切愈发昏暗,只能看见柳云穿着凤袍的橘红色轮廓。
柳云却轻而易举地看清了沈月章此刻的模样!
像是开透了的牡丹,那本就烂漫的面容在失神之间,更添了几分娇艳欲滴的妩媚,而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茫然怔忪的望向自己时,又添了股不自知的无辜。
这副叫人血脉贲张的极致反差,也同时勾起人心中极致的保护欲和摧毁欲!
她落下去的亲吻和耳边的呢喃愈发轻柔温和,手掌间的力道却愈发加重。
沈月章粗重的呼吸骤然一紧。
“疼!”
这声痛呼让柳云动作一顿,她安抚似的揉了揉,随后便欣然转移了阵地。
食髓知味,上一场的盛宴教给她太多,最重要的一点是让柳云明白,不思蜀的乐地还有许多。
于是那只手逐渐落在腰间,又慢慢探进衣袍之下。
她并没有堵着沈月章的痛呼,沈月章的喘息比任何情话都足以让她动情,她只是细碎的吻着沈月章的唇,让那本就不连贯的呼吸更加破碎,也让沈月章忍不住伸手将自己拥的更紧。
沈月章抱着柳云的脖颈,深深喘了口气,她看不见此刻柳云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她的指尖在身上游走,然后在柳云俯身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
“你还...你还沐浴了!”
这话多少还是有怨怼,尽管她并没有怎么受苦,但颇有些“我在库房辛苦收拾,结果你在宫殿里一片闲适”的控诉。
柳云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里的光缓缓流动起来,她轻笑一声,张口便是道歉,“我错了。”
她轻轻咬着沈月章的红的烫人的耳垂,“那今晚...我来服侍你沐浴,算作赔罪,好不好?”
*
素白的指节被热气熏蒸的粉红,沈月章仰靠在柳云肩头,十指紧紧扣着浴桶的边缘。
忽而水波荡漾开来,漫出的水淹住了屏风的底座。
方才那还只是蛛丝一般的细线,好似霎时就变成了作茧自缚的牢笼,沈月章被缠绕的脱不开身。
她自诩清醒和快刀斩乱麻的坐怀不乱,被切割的分崩离析。
这已经是第二次在水中了,可比上一次的温和徐徐,这一次的柳云显然是叫沈月章更加应对乏力。
上一次还是在十五左右,柳云碍于身上的病痛,碍于沈月章是初次,动作一贯温柔体贴。
而这一次,她显然是忍得太久,以至于理智全然压制不住自己想要将她拆吞入腹的欲.望。
“怎么样?”柳云声音低哑,将潮湿的吻落在沈月章耳畔,一下下吻到肩膀,“和上次比,哪一次更喜欢?”
柳云的语气也好似那粘人的雾,无孔不入的将沈月章的所有反抗都尽数包裹压制。
待那波涛汹涌的余韵逐渐平静,沈月章转过头去找柳云的唇。
当迅速抛起的欢.愉落地,心头会泛上密密麻麻的空落落,她急需找一个安稳的降落处安置那无可言说的空虚,于是转身抱上柳云的肩膀,含含糊糊的说“都喜欢,但这次更喜欢”。
她哼哼唧唧地埋在柳云颈窝,对柳云落在桶沿的手臂不满道,“抱!”
柳云依言将她拥在怀里,下一瞬却是凑在她耳边,压着坏笑调弄,“难怪这么快!”
沈月章盘起的发是干的,发根处却濡湿一片,湿漉漉的流下一滴汗,从潮红脸颊滑下来,又顺着沈月章点头的动作,最后落在柳云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