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赵时安看向冯哲,“这说不定就是胡人的手段,晋州城内外一定严加防巡!时刻要做好出战的准备!”
“臣遵旨!”
三个各自领命下去,后院恢复了沉寂。
昨夜明明下过雨,边关的天却仍然是浑浊的,不知哪里吹来一丝寒风,赵时安眯着眼朝远处的山峦望去,许是山中已经开始落雪了。
赵时安抚掌两下,便从树下跳下一个暗卫。
“你派几人再去雾岭一趟!查查看到底有什么端倪!卫云风呢?还没到吗?”
“回陛下!卫统领应当刚进入魏国境内,以统领的速度,想必这两日也快到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枝叶微动,树下已不见了人影。
一旁服侍的小厮刚开始还会被这场面吓得腿抖,如今已经习惯了。
“时安。”
身后门“吱呀”一声响,是穆浮生披着衣裳出来了。
赵时安循声望去,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眼神也变得柔和。
他快步走进廊下,牵着穆浮生的手,温声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穆浮生瞪他一眼,脸上浮上一层薄红,“我本来早早醒了,只是听见外头有人,也不好出来,便一直在屋里待到现在。”
赵时安牵着她走到桌边,一旁小厮极有眼色地倒了一盏茶。
赵时安朝小厮吩咐:“你去厨房端些热粥小菜来。”
“是!”
等那小厮走后,穆浮生才捧着茶盏问他:“我在屋中听不真切,只听到了大雾,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赵时安安抚地对她笑笑,“是有些棘手。今早大军已到了晋州府,只是陈文策却病倒了,可能是那雾气的原因。”
“不必忧心,最迟明日也会有结果了。”赵时安道。
最迟今夜,陈文策的诊断结果便会出来,卫云风明日也会赶到,暗卫更快,雾岭的事情明日应该也会有进展,一切便会有结果了。
小厮端了饭食过来,赵时安陪着穆浮生用了一些,便催她回去休息。
“休息?”穆浮生用帕子擦了擦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我下午还要去值勤。”
“你……”赵时安愣了一下,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开始怀疑昨天是不是真的“洞房花烛夜”了。
“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去吧。”赵时安道。
他眼睁睁看着穆浮生进了屋,换上了一身盔甲,拎着剑出来,步伐坚定,神采奕奕,路过他时还顺势拍了拍他的头,“我走了!下午回来一起用晚饭!”
穆浮生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赵时安垂下头接着翻他的《晋州府志》。
“你可去过雾岭?”赵时安突然开口。
那小厮正站在桌案边发呆,忽然有人跟他说话,他还茫然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跟他说话的是皇帝,连忙跪在地上,“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赵时安无奈地叹了口气,“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问问你,人真能回答便是!”
“是!是!回陛下!小的小时候曾被爹娘带去其他州府探亲,路过雾岭,出晋州府到别的地方去都要经过雾岭的!”
“你们可曾遇到大雾了?雾岭的雾有多大?”
“回陛下!雾岭的雾是大,但也不至于失了方向。官府早雾岭修了路,还一路立了路牌,不会迷路。少有……少有那么几个迷路的也是不走寻常路的人。”
有路,还有路牌,大军定然不可能迷路,只有一个原因,那定是有人动了手脚,至于动手脚的人是谁,明日或许就能见分晓。
只希望……只希望胡人暂时不要有什么动静,但若这雾是他们所致,那下面的情况……
陈文策那边,他得亲自去看看!
“陛下!您去什么地方?小的给您带路!”那小厮连忙爬起来,跟在他身后。
“你可知闻然如今在何处?”
“陛下,知府大人此时应当在陈大人处,请了大夫正给陈大人看诊呢!”
“你带路,朕去瞧瞧!”
“是!陛下,走这边。”
赵时安带着小厮在后院七拐八拐,路过一方池塘,一丛常青树,来到了陈文策的住处。
闻然正背着手等在门外,见他来了连忙迎上来,“陛下怎么来了?若那雾气真有问题,臣恳请陛下保重龙体,万万不能让陛下沾上此病啊!”
赵时安看着闻然那幅恨不得将他推得远远的架势,无奈在院门口站定,“朕不过去,行了吧。大夫进去了?”
皇帝站在门口,自己却站在院子里,怎么看怎么别扭。
闻然应道:“进去了,军医卫大夫和城中济世堂的楚大夫都进去了。”
闻然皱着脸想了半天,轻声提议:“陛下,隔壁院子还没人住,不然您先移驾隔壁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