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卫师傅越来越忙,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能来一次。
穆浮书的二层小竹楼空房间不少,他原本可以住在这里,但穆浮书不同意,说练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叫他每日轻功上下山,当做是练习。
吃完饭,赵时安自觉地洗了碗,他拎起手里的包裹准备下山,跟穆浮书打了声招呼就要走。
“今日是大牛定亲?”穆浮书问了一句。
“是啊,穆姐姐你去吗?”
穆浮书摇了摇头,从屋里拿出一幅锦缎递给他,“我去不合适,你将这个也拿去给他吧,算作是我送的。”
“行,那我走了啊!”
赵时安把锦缎装进包裹里,跟一只锦盒挤在一起。
穆浮书今年十七了,还未成亲更没有定亲,去大牛家的确不太合适。
只是……村里人曾经动过帮穆浮书说媒的心思,但看她穿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能高攀得上的,只好歇了这份心思。
穆浮书叔叔在镇上开的绸缎庄早就关了门,这么些年也没跟穆浮书联系,赵时安有心问过几次,但穆浮书不愿提起这事,便只好作罢。
穆浮书迟早是要嫁人的,哪怕她不离开云埋村,不回到吴国王都去,想到这儿,赵时安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大哥!大哥!”
一道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他抬头一看,是二牛。
“今天是你哥定亲,你怎么穿这么好看的衣裳?”赵时安笑着问他。
二牛红着脸,扯了扯身上的崭新的棉布,“我娘说今天是家里的大喜事,让我也穿体面点儿。”
燕朝的民间习俗,一贯是先定亲过两年再成亲的,定亲的时候只请两家亲戚,成亲的时候才会在村里摆席面。
赵时安站在院门口看了看院里一脸喜气的大牛,被好多人围着说些恭喜的话,也脱不开身过来。
他便将手里的包裹递给二牛,告诉他:“这是我和穆姐姐的礼,盒子是我送的,另外一件是穆姐姐送的。我就不进去了,你把东西拿进去吧。”
二牛虽然不舍,但也知道今天赵时安不合适来,便看着他走到上山的路口才回了院儿里。
他正要把包裹放进屋里,就被好不容易脱身的大牛叫住,“我刚看安安来了,怎么不叫他进来?”
二牛为难地说:“大哥知道你今天定亲不是成亲,就没进来。大哥说盒子是他送的,其他的是穆姐姐送的。”
“行了,你去玩吧。”大牛接过包裹随手打开看了两眼连忙又裹住,将他娘拉进里屋,打开给她娘看了一眼。
“这料子!”他娘惊呼一声,又连忙低声道:“这是安安送来的?”
大牛摇了摇头,“不是,这盒子才是,这料子是穆姑娘送的。”
说着,大牛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根老参,瞧着有百年了。
他娘连忙把两样东西裹起来藏进柜子里面,对他低声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咱们家还礼可还不起啊!”
大牛摇了摇头,他这两年在镇上找了事做,人也稳重成熟了许多,他拍了拍他娘的手,“放心吧娘,安安这是真心把我当兄弟,他不会计较这些的。”
他娘想了想也是,那孩子讨喜得很,来他们家吃过几顿粗茶淡饭也不嫌弃,反而还夸她手艺好,又将心揣回了肚子里。
那头赵时安上了山回了小院儿,看到穆成被穆浮书盯着练大字,幸灾乐祸走过去,在旁边看热闹。
穆成刚开始学写字不久,下笔不稳,写得歪歪扭扭的。
赵时安正要开口调笑两句,却被穆浮书拧着耳朵拎到一边,气恼道:“你别去打扰他,他本来就娇气,好不容易才写几个字!”
说完穆浮书丢给他一本书,“自己背书吧,一会儿我检查。你可两天没看书了啊,你再偷懒我都没办法跟易伯伯交代了!”
“知道了!”赵时安应了一声,一屁股坐到门槛上,打开书遮在脸上愁眉苦脸地想,什么时候才能不读书啊!叫他天天不走路,天天练轻功都行!
他背靠着门槛不知不觉打瞌睡,手上的书也滑了下来。不知过来多久,他被穆浮书一巴掌拍醒。
他慌忙抬起头,看着穆浮书阴沉的脸色,这下完了,他想。
穆浮书把书拿在手里,翻开今天要他背的地方,气定神闲道:“开始吧,你要是背会了,今天我就放过你。”
赵时安十分艰难地磕磕巴巴背完了一遍,心下松了口气,却没想到穆浮书转身往屋里走,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和一句听似轻飘飘,实则对他来说重如千斤的话。
“一会儿把这篇文章自己抄五遍。”
赵时安连忙跟上去,蹭到穆浮书身边讨好地笑笑:“穆姐姐,我今天都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