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听像看白痴看着她,他声音又低又轻,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容枳,你就是没长心。”
乔霁禾抱了厚厚一沓卷子刚从办公室出来,他们的科任老师一般都是教的班级在哪层老师的办公室就安排在哪层,“阿枳,英语老师让你去取卷子。”她快走两步把卷子放在最后座歇手,她转了转手腕冲容枳温软地说。
容枳从宋淮听的遮挡下探出头,赶紧应声,“好,我马上。”
容枳跟宋淮听知会一声直接就去英语老师办公室了,宋淮听看远处年级主任从对面的长廊正往这边望,看他注意到,掏出手机按了一下,像是在打电话扭头走了。
宋淮听漫不经心的把手臂搭在栏杆上,低头往下看,有几个班刚上完体育课,白色的小方队刚散开,他又偏头看了看容枳走去的方向,她刚敲门进了办公室。
容枳马上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宋淮听却记在心里了。
班节铭来学校还真有正经事儿,他想让宋淮听重新画一下后面的黑板报。这也是他们班最后一次换黑板报了。他想搞点儿新意。
宋淮听这班长没干什么实事,黑板报倒是画得不错,还在学校评比里得过好几次奖。
中午放学后宋淮听还剩点儿收尾,容枳乖乖站一边给他递工具,一会是各种颜色的粉笔,一会他指着一处让她擦掉。
简直就是个小苦力任人使唤。
容枳用干净的那只手摸摸下巴,边说还边点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宋淮听,我发现你还挺心灵手巧的,跟个田螺姑娘一样。”
宋淮听都不用想一猜就知道容枳说不出好话。
他就跟没听到似的,指另一边最上角,“小乖,那边的英文掉了你补一下。”
宋淮听画的是棵树,班节铭跟他说想要那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树干粗壮,延伸出很多枝丫,弯弯绕绕向远处蔓延。
其实很简单,班节铭就这一个要求说是周一让他们写东西贴在树上,又老又土。
再加上要写两句话。
程放昨晚熬夜打游戏三点多才睡着正趴桌上补觉,乔霁禾坐在一边安静看书。
宋淮听微微把粉笔横着一些拿,抬笔把老班要求写的两句话写上。
少年应有鸿鹄志,当骑骏马踏平川。
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他这边刚落笔一阵风吹进来,窗帘被吹的一鼓,随即飘荡起来,阳光躲过窗帘的遮挡闯了进来,照到宋淮听发顶,宋淮听专心写字,偏头间,阳光越过宋淮听照过来,容枳被阳光晃的眼前一阵迷糊,这才发现自己看宋淮听看得出神了。
宋淮听的头又歪过去,刺眼的感觉消失,容枳眯了眯眼睛,缓解刚刚的不适感。
容枳看着宋淮听写下的字。笔锋锋利,下笔利落,最后一笔的划出来的弧度很大,给人一种既有在条条框框内却又很狂的感觉。
跟宋淮听身上的那股劲儿还挺像的。
少年心事当拏云。看得出老班对他们是寄予厚望的。
几人收拾好东西关好门窗,浩浩荡荡出了教学楼。
容枳他们三人走在前面,程放走在他们身后,把瓶子拧了一圈又一圈,容枳突然发现自己很受不了这种塑料拧起来的摩擦声,听了感觉身上的寒毛都要竖起来,她抬手捂住耳朵刚要跟程放说一下,回头看到程放微微拧开瓶盖,那瓶盖突然像子弹一样飞奔出去,打在乔霁禾被风吹起的衣服拉环上。
乔霁禾回头瞪着他,好脾气惹急了也是会咬人的,程放这家伙小时候在她桌子上放虫子,领她看癞/□□,长大了还要用瓶子打她。
乔霁禾本来就烦躁,追着他跑要打他,这家伙边跑还边说,“这不挺好,要不皱着张脸。”
如果程放真的拿出正经的跑的话,乔霁禾根本没有一点机会赶上他,他跑两步就停下站在原地等乔霁禾一会儿,或者干脆就直接也不跑了就走着走。
容枳隔老远给乔霁禾打气,她两手比在嘴前大声喊乔霁禾:“霁禾加油!冲呀!”喊完还用手肘怼怼宋淮听挑眉看他,意思他俩感情不行,太塑料,一点比不上她们姐妹俩个姐妹情深。
下午,宋淮听继续画球鞋容枳就坐在一边写卷子。
容枳写完一套卷子,眼神放空,视线慢慢挪到宋淮听身上,她抬手指指自己的头发,示意宋淮听,“你这头发自己抓的吗?”
“嗯。有何指教。”宋淮听没有抬头,眼睛专注的盯着画笔,手也格外稳,他轻挑下眉头等着容枳回话。
容枳实事求是地说:“还挺好看。”他把头发抓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显得很精神。
“真稀罕。”容枳也会说好听的。他抬头看了容枳一眼,扫到她的卷子,这卷子他正好昨天做的,“最后一题做错了。”宋淮听把鞋放到一边,等颜料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