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小眼睛咕噜噜地转了一圈,拿过伙计手上的算盘便开始计算,
“贺楚钰做的一支缠花均价是三两银子,他这手估计一个月都动不了,这一个月内他可以做出五十多只缠花,那一共就是约一百五十两银子。”
“你现在可是欠着我们一百五十两!”
“你打伤了我们店里的人,我可以去官府告你。”钱掌柜手中将算盘打得啪啪作响,最后无情的宣告道。
“你,你少唬我们!”这下不仅梁氏急了,连宋志远也沉不住气了,平白无故欠了一笔银子,这算啥事哟!
“唬不唬你们,见了官再说!”钱掌柜双眼微眯,便吩咐伙计拉他们去见官。
梁氏和宋志远都是生活在小山村里的人,也没读过书,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偏偏钱掌柜身上又有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当下就急了。
“不,不要见官!”民怕官的意识本就很寻常,奈何这两人又做贼心虚,现在一听要见官更是怕得要死。
他好像听说过,打伤人是要赔误工费的,当时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我们赔!我们赔就是了!”梁氏被两名伙计拽着,此刻已经被吓哭了,她发髻凌乱,哪有平常尖酸刻薄的样子。
“那你们要如何赔?”
“你说咋赔就咋赔!”梁氏和宋志远一副认命的样子,只要不蹲大狱,怎样都行。
“看你们这样子也没什么钱,以后就把打工钱上交吧,至于梁氏,你以后便来我的店里做衣服吧,一件衣服四文钱,速度快点,一天也能做四件衣服,也就是十六文钱。”
“至于你们三个,去搬搬货,干苦力,三人一天也能赚六十文钱。”
钱掌柜又一次敲着算盘,“除去你们每天的伙食费和住宿费,四个人努努力,大概干十年左右的活就能还清这笔银子了。”
贺楚钰在一旁看着实在憋不住笑了,钱掌柜做为一名商人,不得不说,他是合格的!
宋志远一家听到这个数字宛若晴天霹雳,梁氏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这说明他们以后要为贺楚钰白打十年的工!
“你们可有异议?还是想去官府解决?”钱掌柜慢悠悠地说着,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他开店这么久,什么人都见过,对于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就要比他们更硬气。
“没有没有,我们按你说的做就是了。”面对钱掌柜施加的气场,宋志远感觉身边的空气都要凝结了,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话。
“口说无凭,那你们给我立个字据吧!”
不得不说,钱掌柜准备的很充分,直接从伙计那拿来纸张,用笔写了份欠条,将宋志远一家人的手印按了上去。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来不及思考。
话说他们也不认字,那纸上写了什么,他们也看不懂。
怎么好像有种被人坑了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你记得明天去我店里,可不要迟到。”钱掌柜收好欠条,用手指了指梁氏。
几人呆愣了一会,又点点头,云里雾里地离开了。
贺楚钰淡笑着将钱掌柜迎进了书房,然后将自己库存拿了出来,一共只有五支缠花。
钱掌柜锁眉,“这也不够啊!你是不知道,那县主娘子买了一些缠花回去,她那些小姐妹也吵着想要,她这次来可是订了三十支缠花的!”
他说完,看着贺楚钰的手,双眉还是紧皱着,“眼下她从知云县过来,路途遥远,总不能让人空手而归吧?”
县主娘子可是他店里的忠实顾客,若是得罪了这样一位大客户,那自己的店得损失多少。
“钱掌柜,你将这些图纸拿给那县主娘子,让她好好挑选一番。”
贺楚钰从架子上拿出了一沓图纸,那是宋余闲暇时间画的。
钱掌柜拿到手上一看便赞不绝口,他见过贺楚钰做的缠花,美艳雅致,只看一眼便叫人心生喜欢,但这图纸中绘画的缠花似乎更胜一筹,多种元素的碰撞与排列恰到好处,让人耳目一新。
“这是?”钱掌柜虽然喜欢,但也没忘记正事,他来这是想要缠花现货,这给他一沓图纸是怎么回事?
“你且跟她说,这是我们新推出的款式,让她选几张喜欢的,我再根据图纸做出来,只不过这次工艺更加复杂,需要多等一些时日,只用她现付一半的钱作定金,之后见到成品再补足尾款。”
贺楚钰缓缓说着,这是他在现代最常用的售卖方法,有时候买家太多,他一个人做不过来,就会开设预定来排单,先付一些定金然后排队等工期。
生意好的时候,他直接排满了后一年的单,但怕自己做不过来,就没继续再排了,排不上单的客妹还一阵惋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