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皮肤白的剔透,巴掌大的小脸黑曜石般的双眼透着灵气。头发被全部束起挽成发髻,用一根木质簪固定好,像是话本子里所描述的玉面书生——
如果忽略胸前的话。
池若笙垂眸凝视自己的胸前,眉头紧紧皱起。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原主虽然清瘦,但是该有肉的地方却一点没少长。她用束带缠了又缠,还是有隐约可见轮廓。
“荷叶,你觉得着我这副模样进青楼,会被老鸨发现吗?”
荷叶的视线也停留在那一会儿,点点头:“我觉得会。”
她十分苦恼的蹙着眉,像是和荷叶商量,又像是喃喃自语:“那怎么办呢,如果我和她们说,我只是勤于锻炼,你觉得她们相信的几率大嘛...”
荷叶惊叹于她的脑洞大开,但还是诚恳的摇摇头:“我觉得不会。”
池若笙啧了一声,大手一挥:“罢了,直接去吧,被拒了再想别的法子。”
两人到了青楼门口,她抬眼看了一眼上面挂着的牌匾,黑色的牌匾上烫金的三个大字——
莳花馆。
春日时开的最灿烂最娇艳的花。
名字取得倒是雅致。
和妓.馆不一样,青楼里一般都是能歌善舞,琴棋书画都略知一二,甚至是精湛的,卖艺不卖身的女子。
尤其是花魁,有时更是千金难求见一面。
原本池若笙对此并不了解,只是以前看了一个电视剧,里面提了一句,她好奇心使然去查了一番,才明白这两者间女子的区别。
她环顾了一圈,不由得在心中咂舌。
不愧是京城最大的青楼,门口并没有女子出来招揽客人,可见是对自己的生意信心十足。大门敞开着,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影,丝竹声透过门窗悠然传出来,动听悦耳。
她暗自激动的摩拳擦掌,和荷叶说了一句,迫不及待的登上台阶朝里走去。
门口倒是有两个模样姣好的姑娘在守着,看到池若笙和荷叶要进来,只瞧了一眼,便出声将两人拦住:“站住。”
其中一个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池若笙片刻,旋即轻笑一声:“姑娘若是想来找自己的郎君,还是请回吧。”
池若笙还想再挣扎一下,冲着小姑娘抛了个媚眼:“姑娘,我真是男子,只是长相有些秀气罢了。但是我勤于锻炼,这才练就了一身肌肉。”
那姑娘被她的话逗得以扇遮面,嗤笑了声:“小娘子,我也在此处混了许多年,男人还是女子我瞧一眼便能知晓的。小娘子若是还想挣扎,不如随我去隔厢,我们脱衣一看便知。”
她眯着眼,啧了一声。
叹了一口气,她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有事相商,不知管事的可在?”
那姑娘狐疑的看着她。
她面不改色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锭,塞进姑娘的手中:“还望姑娘帮帮忙,真有要事相商。”
两个姑娘相视一眼,另一个对她侧了侧头:“也罢,你便跟我过来吧。”
池若笙松了一口气,急忙跟上那个姑娘的脚步。
姑娘带着她们两人七拐八拐的往里走,池若笙跟着她的步伐,目光却好奇的这瞧一眼,那看一眼,在心里止不住的感叹。
不愧是汴京内最大的青楼,装潢说不出的奢华。
虽然是白天,可是窗上都蒙着帘帐,点了蜡烛调和气氛。
九曲华彩连廊下引了一汪暗泉,夏日里还向上蒸腾着热气,而两边岸上却摆了几对龛笼,里面放了冰块消暑。一冷一热交织在一起,变成缕缕白雾,更添梦幻。
墙下甚至还栽了一排竹子,也不知怎么养的,青翠的很,泉水叮咚作响,倒真有些高山流水的意味。
她们从侧面上的楼梯,路过堂前时,池若笙朝下看了一眼,伴奏乐队坐在偏台处奏乐。
台中央一位舞女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亮而勾人。桃粉色紧身宽袖上衣,下摆紧贴腹部,露出的腰段盈盈一握,扣着的腰链增添欲.意,轻纱长裙随着她的动作飞扬着,转成一朵盛开的花。
池若笙咂咂舌,不怪古代皇帝总强抢异域公主,她一个女人看着都觉得迷糊,更别说男人了。
她不信这样一个温软在怀,男人还能坐怀不乱。
“姑娘,到了。”替池若笙引路的姑娘说了一句。
她轻轻扣了扣门,走进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等再次出来时,她侧身为池若笙打开门,“姑娘请进。”
池若笙瞥了一眼身后的荷叶,低语道:“你在门口等着,我进去就好。”
荷叶有些担忧,原本想跟着一起进去,却在得到她安抚的眼神后作罢,点了点头。
池若笙只身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面精致的刺绣屏风,屋内不知熏得是什么香,香而不刺鼻,还有一股甜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