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正一开始以为这姑娘不好相处,香江来的还不得娇的很?这可好,看她下地干活还挺利索,就是咋都没种活呢?”
“ 诶呦,就是收成不怎么好,就几颗土豆子几颗大白菜都随着她受伤被人抢走了,都说给她几个当作业交上去,孩子咋那实诚呢?还不肯。”
“ 跟你一样?就知道偷奸耍滑。”
“呸!你就知道说我,你不也是这样?谁也看不起谁啊!”
“唉,你也别瞎说了,人孩子也怪可怜的,家里有啥种子不?还有啥种子现在种年末能长出来的?”
“ 你!把你种下去,过年就有两三个了,你家那口子该乐死了,厨房一个,客厅一个,床上一个。”
“ 诶诶诶,你在瞎说什么?”
“ 写诗啊!这不咱们这老有大学生,我得跟上文化啊。”
“ 你闭嘴吧。”
“ 不过,她找人帮她看着不行吗?” 想着家里田种了什么都恨不得住在田里看着,“ 这些大学生也不管不顾的,真的怀疑他们能不能种好东西。”
“ 谁平白无故帮她看啊,自己家的田都看不过来。”
“ 那不是吗?村里没人要的哑巴,让他去不挺好,这样饿急眼了他就直接把田里东西吃了。”
“ 你不是吧。” 女人看着远处高大但因为太冷没有厚衣服穿而缩起身子走路的男人,忍不住说,“ 这不太厚道吧,这孩子小时候就发热烧的不能说话也听不见了,还被家里扔到这来,刚来那几年多苦啊。”
“ 我看就算是现在也挺苦的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家偷了稻总不能赖人哑巴身上吧,就因为人家不会说话?
“ 可怜什么?村子里谁没舍过他一顿饭,把他养那么大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那不然要怎么办?还要给他安排个什么好弄不成?这就是他的命了。”
“也可怜,打小就被父母扔了,要不是村里一人一口饭拉扯大,也活不了,现在就剩他自己一个了,瞅瞅取的名字,谢生谢生,也得能听见能说话啊,光声声声的,听着就闹心。”
“ 你闭嘴吧,人听不见又不是看不见,你嘴巴得吧得吧得,人家看也能看懂点了,留点德吧,省着走夜路被打。”
“打?没有我家给他的饭,早饿死了,也是怪了这小子看着也不冷吗?每次给了他什么衣服就给那个结巴弟弟穿,就显的他有情义?”
“ 你那么关注他干什么,不是看人小伙长的俊吧?别说看着是挺野的,小时后就这样打起架来不要命一样。”
“ 没爹没妈的,不野着点长大能怎么办,打架又狠又猛,性子野的很才能安全长大,不然呢?他能护着结巴,谁护着他?”
“ 你护着呗,你这么能说。”
“ 你他妈的嘴巴里说不出一句好话,等着有人收拾你。”
说到这,一直喜欢刺人的女人裹紧了自己的头巾,生怕谢生大老远看清她的嘴巴说了什么,这小子邪性的很,以前有年轻人挑衅他,整个村子一群年轻人打架,就他最卖力,自己被打还能龇着血乎滋啦的嘴笑看人笑,细逢的眼里也不知道藏着什么,看着就不舒服。
文化人说那叫轻蔑,就是看轻视,一种你把我打死,我也不把你放眼里。
“ 你这话里话外听着,不会是就是你打的我吧?是不是就是嫉妒我会说话?”
“嫉妒?有什么可嫉妒的?嫉妒你走路上就被打,还是嫉妒你家里养的鸡总是被咬?” 说完,声音微微压低,“ 你好好琢磨琢磨吧,一天到晚脑子里不知道都有什么,还以为自己说话多好听呢?”
“ 平时活着积点口德吧,别等还没被拔舌,就先被人敲个好歹,还得上医院破相又破财。”
“ 你这话里有话啊。” 卷头巾的女人,就是村里有名的养鸡户,典型的不怕打就怕破财,尤其最近家里的鸡总是不见,她早就怀疑了。
想到这她看着从几人身边走过的谢生,眼睛里全是粹了毒一般的恨,就好像找到了杀了她家好几只鸡的人。
心里也不自主的有了些什么念头。
谢生感觉到了几个婶子对他的态度,还是老样子有人喜欢他有人讨厌他,他也接受婶子们的态度,从来不怨怼,也是他从来不关注这些人对他的评价,就算他能看懂唇形也无所谓,反正从来不会倚赖任何人,靠他人的认可来汲取虚假的安全感。
他早就知道,这些都不可靠。
……
江桥走去村长家,在门口她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土了吧唧的袄子,这样停下调整了一番,她的手抬起来几次,最后才抬手敲了敲院门,很快便听到有人开门走到院门上来给她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