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张了张口,竟发现无言以对。
卫莱坐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咱俩一直这样互不干涉,互相尊重,又互相需要,才能走到白首。人一旦有了过多感情,就会过于重视,过于重视就想用跟绳子把你绑在身边。或者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届时只有一个结果,反目为仇。我们那里有句话,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刘彻想想:“朕也没让你爱上朕。朕前世那些女人也没几个爱朕的。可是她们——”
“她们并不是逗你开心。”卫莱已困得睁不开眼,“她们怕失去荣华富贵。我刚刚说的那一句,后面还有一句,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我真那样,陛下不会说‘心易变’?”
刘彻:“不会,朕又不是真的二十岁。”
“我不信。”卫莱躺下。
刘彻试探性问:“朕发誓?”
“时间能冲淡一切,也能证明一切。”卫莱道,“离李夫人及笄还有十来年吧?到那时陛下再跟我谈论这事也不晚。”
刘彻不敢相信:“十年?”
“十年?”卫莱睁开眼,“这么说她已有五岁?邢夫人和尹夫人呢?她俩应该比李夫人和王夫人入宫早。此时有十来岁了吧?陛下,要不要哪天抽空去看看,她们还是不是你记忆中的模样?”
刘彻确定他今天又问不出什么,熄灭灯,“这是朕自己的事,不劳你操心。
“让我操心也行。”卫莱不介意的,“我正好也想见见那两位没能给你添个一儿半女,一样很得你喜欢的女子。我猜一定特美。”
2("我和汉武帝种田");
第56章
("我和汉武帝种田");
刘彻心里堵得慌,
“你猜再说下去,朕会不会打你?”
卫莱闭上嘴巴蒙上头,去见周公。
刘彻前世今生第一次尝到了挫败的滋味,
还是来自一个女人。
长长叹了一口气,
刘彻转过身背对她,凉风一阵一阵钻进还没焐热的被窝。
卫莱无奈,“你可以不可以躺平?”
“你没睡啊?”刘彻故作诧异。
卫莱想跟他吵架,
“你是隔一段时间不跟我吵架就不开心是不是?”
要能把卫莱那坚硬如铁的心给敲碎了,刘彻倒是不介意跟她吵上一架。怎奈那是不可能的,只能用“水滴石穿”这个土办法。
“你一向沾着枕头就睡,朕真以为你睡着了。”
黑暗中卫莱送他一记白眼。
刘彻不见她反唇相讥又有些失落。好在他也困了,眼皮发涩,
这一仗终究没能打起来。
翌日清晨,晴天转多云,
像是下雪的前兆。大概要憋一场大的,
直到刘彻出城,天依然不阴不阳,
要下不下的倒霉样儿。
刘彻担心老天爷跟卫莱一个德行不给他面子,半道上下起鹅毛大雪,以至于特意起了大早,
城门甫一打开,刘彻就出去了。
他倒是可以提前出城,
然过于兴师动众,
引人注目,
符合他的性格但不符合卫莱的性格。跟卫莱认识久了,刘彻渐渐觉得明着炫耀实乃俗不可耐。不动声色的显摆反而更膈应人。
比如开在东市的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杂货店,各封国王爷和群臣怀疑他是幕后主人,
又因不敢问他,管事和伙计又一问三不知,别提急成什么样。听他母亲说,连他大姐夫都要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刘彻每每想起来就乐。
春陀与他同车,发现他主子面带笑意,试探性问:“陛下想到了郊外大营的将士们?”
刘彻收起笑容,道:“不是。朕在想明年若粮食大丰收,是不是要多酿些酒,卖给那些贪杯之人。”
春陀内心深处以为他在想卫莱,“明年大丰收的不是红薯和棉花吗?”
“红薯不需要良田,棉花每家每户至多半亩地,不会比今年少太多。”
春陀:“明年皇庄无需栽种红薯和棉花,陛下不想令人下去收粮,就用皇庄所产。左右每年的粮食都吃不完。”
刘彻随口一说,没成想他还认真分析,“你说的也有道理。还需多久?”朝外看去,隐隐看到哨塔,“快了?”
这个地儿刘彻没来过几次,春陀倒来过不少次,随景帝来的,“一会儿就到。”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
春陀出去,守卫放行,马车又动起来,却没有去将军账中,而是拐去了训练场。
全营将士正在操练,刘彻下车所有人停下。刘彻抬抬手,他们继续,刘彻就问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卫青,“喜不喜欢这里?”
卫青下意识看刘彻的表情,试图根据他的表情回答。
刘彻令禁卫远一点,笑着问他,“朕希望你喜欢,你就说喜欢?信不信回去你姐就敢把朕关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