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陌握住从野搁在被子外面的右手,贴在她的脸颊边上,低声自言自语:“我也喜欢你。”
兴许是因为从野此刻正在沉睡,她才能肆无忌惮地表达真实的内心。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非常、非常喜欢。”
沈星陌不太记得那晚她后来是几点睡着的。
只知道过了一段时间之后, 她又摸了摸从野的额头, 体感没之前那么烫了。
见他微蹙的眉峰也渐渐舒展开,沈星陌放下心来。
之后,倦意便排山倒海袭来, 上下眼皮像涂上胶水,难解难分。
沈星陌就这么趴在床沿, 坐着睡着了。
最后残存的意识里,她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那个人的声音很熟悉,悦耳好听,像夏日潮湿微凉的海风。
沈星陌上一次坐着睡还是在高中时的午自习,她实在没抵挡住睡意,把脸埋在臂弯里,在老师如同和尚念经的讲解题目声中,她睡了大半个小时。
听见耳边的声音,她张了张嘴,念念有词:“……别吵我,我就睡一会儿。”
……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沈星陌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她睁开眼时,脑袋昏沉,觉得好像做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梦。
房间内窗帘紧闭,她分不清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
用力揉了揉眼睛,睁开眼时,面前落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朝她递过来一杯水。
沈星陌抬眼,昏暗的房间里,从野站在她面前,面容清隽,唇边牵起浅浅弧度。
从野:“早。”
沈星陌温吞地回了声“早”,又问:“现在几点了?”
从野转过身,将窗帘“刷”的一声拉开,明晃晃的日光照在杏仁白毛绒地毯之上,耀眼到让双目刺痛。
沈星陌下意识用手背捂住眼睛。
光的强烈程度是她不需要看钟表就明白此刻大抵已经日上三竿。
从野将窗帘用系扣绑带绑起来,说:“一点。”
果然。
已经是下午了。
怪不得从野拉开窗帘,刺眼的太阳让她眼睛眯起来,沈星陌也没有发起床气。
沈星陌感到口干舌燥,拿起从野为她倒的水,连灌了好几口。
她骤然想起昨晚是她喂水给从野喝。
也由此想到,从野昨晚发高烧,她在旁边照看他,最后趴在床沿睡着了。
低头看了一眼床头柜,昨晚搁在床头柜的玻璃杯和杯垫已经被收了起来,床头柜上除了她的手机空无一物。
沈星陌有些茫然。
从野看起来目光灼灼精神奕奕的,也不像是昨晚还在发高烧的人。
“你昨晚发烧了,现在烧已经退了吗?还难受吗?”沈星陌仰着头,试探性地询问道。
从野将她喝过的杯子拿回来,喝了几口:“早上就退了。”
“那就好。”沈星陌这才笃定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她的臆想。
但是。
她记得昨晚明明坐在床边就睡着了,她现在却躺在床上,被子将她下半身捂得严严实实。
沈星陌登时有了个猜测。
为了印证她的猜测,她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我记得我昨晚坐在凳子上睡着了,你知道后来我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吗?”
从野点了点头,淡定的语气:“我知道。”
“我抱的。”他语气平常。
果然如她所料。
从野这人还真是敢作敢当。
但是她对昨晚睡着之后发生的事确实一点印象也没了。
记忆停在她对着熟睡的从野表明心迹,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知,也无法印证。
沈星陌直起身,朝从野道了声谢,发着烧还要抱她上床。
还要谢谢他帮她掖好被子。
沈星陌很了解自己,她睡相较安稳,但是喜欢踢被子的坏习惯从小到大都没有改善。
她下床,看见窗外蔚蓝色的海,一层一层的海浪朝岸边拍打而来,远处有几艘白色的游艇帆船航行在海上,像白色的积木。
沈星陌问从野:“你烧退了,其他地方还有不舒服吗”
“还好。”
从野清明节过完后就有点不舒服,这次发烧来得快,去得也快,烧退了,现在只是有点咳嗽,不至于影响出行。
沈星陌又问:“今天他们有安排吗?”
“他们已经去森林公园了。”从野提议,“想不想去市区逛逛?”
沈星陌颔首。
她小时候跟从野来过森林公园,这次因为她起晚了,错过森林公园的行程,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洗漱完毕,沈星陌简单化了个妆,和从野打车出门。
到市区过后,他们先要找家店解决午餐。
除了海鲜,椰子鸡是这里必吃的美食,市区里开了不少家网红椰子鸡餐厅。
从野有朋友是本地人,给他推荐了一家非网红,在当地人心中地位甚高的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