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狐泯舟瞥了她一眼,如实道:“不是嫌弃。”
“恩?”
“和你不吃虫子一样,不习惯而已。”
初声晚对他的举例说明无话可说,懒得和伤患计较太多,拿起手机看时间,已经中午了,未读消息有好几条。
【池先生:晚晚你还好吗?怎么进局子了啊?】
【池先生:妖局的人告诉我,事不算大,但你为什么签字给那祖宗当监护人了啊。你好歹跟我商量一下,你知不知道,监护人就意味着,如果他之后有任何违反规定的举动,你都要承担责任的!!!】
【池先生:三年不得在无监护人陪同情况下进入人类社会,这不就是强行把你和他绑在一起三年吗?】
【寻徊:出什么事了?】
【寻徊:我去妖局了,看见你还在睡,就没打扰你,一心九万我接回去了,放心吧,今天你好好休息一下,别想太多,店里有我。】
初声晚滑动屏幕,一条一条认真看完,心底蓦地一软。
这就是,被人担心的感觉吗?
脱离人群,来到萌宠乐园,和妖族小动物都相处愉快,可她偶尔也会不由自主的想。
这里是否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狐泯舟垂眼看初声晚,似有所感,俯身凑过来,望向她的手机屏幕。
初声晚往后躲,不给他看,问道:“怎么了?”
他追过来继续看,快要趴在她身上,不理解她为什么会因手机,产生难以名状的情绪。
“你这属于偷看别人隐私,是不对的。”初声晚开始和他讲道理。
狐泯舟坐在她旁边,“可你也未经允许与我同眠。”
“我是为了陪护,你昨天那样子,我哪能放着不管。”初声晚深吸口气,训狐狸:“而且,这完全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狐泯舟问:“为何?”
“你说不能离我太远,我只能加床,这是不得已,你偷看我手机,这是主动行为,不一样。”初声晚感觉再说下去,自己都要被绕晕了。
“我是问,为何不放着不管?”
话落,房间内一寂。
初声晚抬起头看向狐泯舟,他眼睑低垂,眼瞳自始至终都是幽暗的蓝色,好像山间的浓雾,灰蒙蒙的,暗淡无光。
她忽然开口唤他名字,“狐泯舟……”
“恩。”
他刚应声,就见一只手朝自己伸来,似怕弄疼他一般,动作轻且快,衣服下摆直接被她撩起来一截。
紧实的腰腹线条和白得发冷的皮肤晃进眼帘,宛如某种咒术涂鸦般的蓝纹,在他肤色反衬下,诡异妖冶。
明明昨天流了那么多血,竟然一点伤痕没有。
初声晚松开手,把自己的手机塞到狐泯舟手里,一本正经胡扯道:“这样互相看,就公平了。”
在确认他无事后,心里某个重担徒然一轻。
狐泯舟低头摆弄手机,“抵消?”
“对,抵消。”
见他的注意转移到手机上,初声晚默了默,似自语轻道:“狸花猫的伤,是那个男人故意伤害的,你的伤,却是我造成的,我在那一瞬间,有了‘不想猫死’的心愿。”
狐泯舟静静地看向她,缄默不语。
“不是一换一就叫实现愿望啊。”初声晚的声线发颤,“也不是我摸你你摸我,我看你你看我,就叫抵消。”
“……”
“你这样还好意思说‘只是不喜麻烦,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初声晚无力地垂下头,总算明白这只狐狸的违和感在哪了。
他的有求必应,是不计后果的。
她只是想了一下,有谁能够惩治恶人,他便出现了,但是具体怎么惩治,她没想,他就不知道。
狸花猫当时的情况是根本活不了的,于是乎,他起了杀心。
再然后,她想救猫。
他不知道如何救,可又应下她的心愿,干脆将伤转移到自己身上。
初声晚用力攥紧拳,低道:“心愿啊,本来就是难以实现的,所以大家才会去幻想。”
“这不代表,每一个愿望,都要你去应下。”
初声晚伸手抓住狐泯舟的衣袖,掩盖在袖口下的铃铛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多考虑一下自己,不然就得不偿失了。”
她仰起脸望着他,眼眸如平静的水面,能倒映出他的身影。
狐泯舟静默地看着她,半晌才道:“好……”
————
离开妖局后,初声晚和狐泯舟手上多了个黑色手环,按照白羽说的,这东西有监管作用,但不会安装窃//听//器等侵犯隐私的设备,无事发生时就是个装饰品。
哪怕是犯狐,也是有狐权的,妖局在这方面十分通情达理。
初声晚轻叹口气,“这回真是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