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凌一直认为,坐办公室的这些人,无论是谁,只要穿上合身的西服,乍一看都更更干练得体,但段申鹤似乎天生如此,衣服在他身上从来得体挺括,那张脸上的神情也总是没有太多情绪,像那些帝国时政新闻上的发言人。
段申鹤今天也没有穿西服,很简单的两色衬衣和风衣,只是低目觑视,没有开口说话,不知道已经看着他多久。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生病了?”
“没事。”费凌犹豫了半秒,说,“哥哥,我先走了。”
段申鹤起身:“我送你,这个点不好打车,再晚一点宿舍就要关了。”
费凌背上包,转头瞥了他一眼:“那就走吧。”
此时楼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沿途几个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费凌不打算和段申鹤闲聊,只垂首看路,他不吭声,段申鹤也不语。
两人上了车,他坐了副驾驶,见到是车子往帝国大学方向而去才略微放下心。
段申鹤问他:“英叡和你的同学有矛盾?”
前面是一个红绿灯。费凌注意着上面的数字,解释说:“只是误会,不算矛盾。”
“我听说了。”
段申鹤语气淡淡。
天知道他听的是什么版本……
费凌也不想问,只当做话题结束,转头看着窗外。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段申鹤送他到了离宿舍楼最近的门口,下车说:“别太累了,壁画只是壁画,不需要那么快完成。”
费凌不以为意:“很快就好。”
他
转头往门里走,身后又传来了一句疑问句。
“还在生气吗。”
段申鹤的嗓音很柔和,听不出情绪。
费凌顿住脚步。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没有。”
他说。
视野里,穿风衣的男人静静看着他,脸上是惯常的微笑。
“我这段时间经常出差,抱歉……本来应该多和你交流接触的。”段申鹤这样说着,摸了摸他垂下来的长发,“回去吧。”
本来,应该?
为什么这么说呢。
费凌无法理解。
在他看来,段申鹤也不是很擅长解释的性格。
……
费凌推开宿舍门,瞥着里面的光亮。
傅司醒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宿舍,立在桌边,拿着一个杯子。
他和傅司醒打了声招呼,放下背包。
“今天怎么这么晚?”傅司醒问他。
费凌回答:“工作。”
傅司醒本想继续问,但话到嘴边作罢。
因为费凌看起来很累。一张脸苍白如纸,似乎是没有休息好……他一下子想到,等下应该泡一杯温的花茶给他。
对话暂且结束,费凌将外套脱了,进了浴室。
他仍想着把这两天的剧情尽快处理了。
一从浴室出来,他就打开手机,给男高发信息,约好明天傍晚面基的时间。
“新的茶叶,喝吗。”
傅司醒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费凌的视线落在他手边的玻璃杯上,这也才闻到了室内茶叶和花香混合的气息,很舒服的气味。
他说了句谢谢,把杯子拿在手里握着,但没喝。
“在生我气?”
傅司醒问他。
因为上次与段英叡起矛盾的事,费凌已经整整一天不理他了。
室内重新回归沉默。
费凌不回答,仔细地擦拭肩头的长发,雪白的侧颊贴着几缕弯曲的湿发,黑浓的墨色。他身上穿的白色的浴袍,裸露的脖颈、手臂都是雪白、透着一点粉的娇嫩颜色。
像是一碗冰沙顶端缀着粉色的草莓酱。
傅司醒看着那一处,转过去拿了吹风筒,帮费凌吹干头发。
室内响起了吹风机轻微的鼓风声。
费凌没有说话,垂着眼任傅司醒摆弄他的长发,没多久就叫了停。
“好了。”
他不喜欢完全吹干。
傅司醒垂下眼帘,将吹风筒收起。
余光里,他的室友拿着那杯花茶递到嘴边,轻轻地尝了一小口。
他去放好吹风筒,没多久,膝上忽地多了一层温软的触感。
费凌像以往那样抬起腿,一言不发地踹在他膝上。
……又开始折磨人了。
傅司醒轻轻问:“怎么了。”
沙发上的费凌仍拿着花茶杯,只抬眸静静睨着他。
“帮我个忙。”
沿着他的视线,傅司醒看向了衣柜——放着女装的衣柜。
“我得选一套衣服,穿得出去的。”
费凌对他说。
……
这种事情说不上复杂。
傅司醒整理过他每一件女装、首饰和蕾丝袜,也知道哪些适合搭配在一起。
他走到衣柜旁,着手开始整理裙子。
很快,傅司醒就仔细搭了一套,包括首饰和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