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良辞已经看着他俩好一会儿了。
想到刚才在房门前听到的内容,他心里也五味陈杂。
费凌和男高,也可能是彼此喜欢的。
只是他已经忘了。
“怎么了?”
费凌问他。
柳良辞沉默片刻,将刚才的内容清空了。
他问:“今天想起来了什么吗?”
“没有,只是觉得他也很眼熟。”
费凌仔细想了想。
一片空白。
柳良辞在心里微微叹气,说:“我也一起去医院吧。”
段英叡从楼上走下来,与电话那边的医生约好时间。
他转头和费凌说:“走吧,大哥也在那边。”
车上,气氛沉默。
唯一自在的是坐在他俩中间的费凌。
段英叡一直想着刚才的事。
男高中生与费凌竟然亲近到那种地步……
也可能是高中生撒谎?
他心里有些压抑,但在费凌面前又不能说什么。
“心情不好?”费凌忽然问他。
“……”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费凌凑近了些看向他:“怎么了?”
离得近,费凌脸上的关切也显得很清晰,睫毛轻轻扑棱着,如同蓝色湖边的一对黑蝴蝶。
段英叡觉得他大概是把自己当做哥哥了。
但他们根本不是所谓的养兄弟,而是谈过恋爱,若近若离。
“没什么。”
他只能这么说。
车停。
柳良辞先下了车,车门开着。
下车之前,费凌看着他说:“你是有话想对我说吗。”
“等你想起来以前的事,我再和你说吧。”
段英叡心里缓了些。
“有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如果我有什么不对,你可以告诉我。”
费凌忽然说。
段英叡认真说:“真没有。你现在的情况……对你来说,我是陌生人。我和大哥都不需要你做什么反应,你也别有心理负担。”
费凌看了看段英叡的神色,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俩现在既熟悉,又不太熟,只能这样对话。
到了医院,一上
楼,费凌先是见到了窗边站着的年轻男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对方的身份,虽然段申鹤今天没穿西服。
段申鹤走近了,低头看他的手。
“今天还疼吗?”
他问。
“不疼。”
“等下要换药,再去做别的检查。”段申鹤垂眸道,“这段时间可能得到国外看看。”
“到国外治疗?”
“D国。”段申鹤说,“在联系医院,晚一点。”
费凌看着桌子,似乎是思忖了一下,但也没有什么想法。
“到时候再说吧。”他说,“我和哥哥一起去吗?”
“是。”
“哥哥不上班?”
“请假。”
段申鹤很耐心。
门被叩响了,医生走了进来。
费凌去换了绷带和药,之后又去做了新的检查。
在仪器里被各种光线扫了一遍,思维也天马行空地漫散到玄幻视角。
说不定这些人其实只是他的幻想?
“怎么一直在看我?”
柳良辞奇道。
费凌出来之后,他就陪着坐在他身边,段家兄弟和医生在里面谈。
不知为何,费凌隔一段时间就打量他。
“没有,就是奇怪。”
“哪里奇怪?”
“我为什么唯独不记得这几个人?说不定不是我的问题,是你们呢?如果你不存在,你只是我的臆想。”
费凌说。
“也不是没有类似的病例,只是没有这么复杂,人体是很奇妙的。”柳良辞想了想,“但你这个角度已经是涉及超自然了……这个世界确实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费凌反而诧异,柳良辞竟然没有觉得他疯了,反而是顺着他的说法往下说。
“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没有,我只是认为超自然现象有可能存在……但不一定就是你说的那样。唯心的说法往下推,这个世界都是虚无。”柳良辞忖了忖,看着他说,“别人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我是真实存在的人,你也是。”
段英叡从房间里出来时,听到了这段唯心主义对话。
……艺术家们的交流很飘忽。
段英叡的心情不是很好,因为医生的回答。
“我可以回去了?”
费凌问他。
“嗯,走吧。”
“大哥呢。”
“他去准备去D国的事了,我们先去吃饭。”
段家的两位为了自己的事,这两天都很忙碌。
费凌并不习惯。
他们既是兄弟,也不像兄弟。
柳良辞见他俩准备走了,他和费凌说了声。
费凌倒是叫住他:“你不一起吃饭吗?走吧。”
段英叡听见费凌带了朋友,也不好说不,为了费凌病情恢复,他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