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和塞西尔说些什么,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决定先去地下找祭司。
……
地下的房间依旧让人觉得窒息。
站在纯白色的电梯里,维斯特不止一次思考过,这个地下堡垒是否会在某一刻坍塌。
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
——这地方有太多的能力者,这样的事情大概不会发生。
他和之前那无数次一样,在指定的房间里,做好身体清洁,然后换上了那件白色的袍子。
维斯特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打扮,他按照规定,来到了属于祭司的房间。
打开房门之后,看见了站在那里的祭司。
对方依旧站在那间纯白色的房间里,紧闭着双眼,直到察觉到他的到来,才睁开眼睛——
“你想祷告什么?”
维斯特坐到房间里,祭司对面的白色椅子上。
他眯着眼睛,先是思考了几秒,然后才说,“那个梦。”
“我和我的邻居。”他撑着自己的脑袋,观察着祭司的表情,“我又做了新的梦。”
祭司睁开双眼,看向了维斯特,示意对方说下去。
于是维斯特开始向祭司叙述自己的梦境,那一片荒原、空荡荡的乐园,以及远处的那栋建筑物。
“这栋建筑物很低,成年人无法站直身体。”他举起自己的手,“在梦里,我们都变成了孩子。”
“我是说,我和我的邻居。”维斯特又补充道,虽然他觉得祭司应该不会误解。
“那是栋灰色的大楼,一楼胡乱摆放着一些玩具,还有褪色的儿童画。”维斯特努力回忆着自己梦里的一切,自从发现这是个预示后,他总是会更加谨慎。
“这里到处都是坏掉的玩具。”维斯特补充了一个细节,他对祭司说,“每个玩具都是坏掉的。”
“然后我们看见了一个陶瓷娃娃,它的脸已经被砸碎了,只不过有人修好了它。”维斯特说,“我们看着他站起来,然后向我们走来,最后往二楼的方向走去。”
维斯特想起那个楼梯,还有关于二楼的一切。
“二楼有数不清的婴儿床。”维斯特说。
“婴儿床?”祭司问。
“是的,婴儿床。”维斯特重复了遍,“不过这是我邻居看见的。”他对祭司说起了自己邻居看到的那些,包括婴儿床上的小羊玩偶。
“他是从二楼下来的。”
“所以你没有去二楼。”
“没有。”他说。
“梦醒了。”
维斯特看向祭司,“这是个预知梦?”他试探性地问。
祭司没有说话,他只是用自己浅蓝色的双眼看向了维斯特,大约过了30秒,也可能是50秒后,他才对维斯特说——
“你看见了萨沙。”
“是。”维斯特不意外对方知道这件事,他知道在公司里,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祭司。
“他也许会知道那个地方。”祭司说。
维斯特敏锐地发现了祭司话中隐含的意思,他有些诧异地看向祭司,“那个地方真实存在?我是说那栋大楼。”
“不仅是那栋大楼。”
“还有那个秋千和公园。”祭司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波动,“这是个特别权限,你可以去查看萨沙的档案。”
维斯特点头,然后他满意地看到自己的预约时间已经到了——这也是他会这么详细地对祭司描述梦境的原因——他站起来,礼貌地和祭司告别。
准备打开这个纯白色房间的门,就此离开。
“继续观察你的邻居。”
祭司突然说。
维斯特转头,他想到了什么,询问了祭司最后一个问题——
“我现在的精神状态正常吗?我是说,有任何被入侵的迹象吗?”
祭司观察了他一会儿,他用那双浅蓝色的双眼,在这个纯白色的房间里,观察着维斯特。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更久的时间。
就在维斯特以为他会被祭司“处决”的时候,才看见对方摇头——
“你很正常。”
“那些梦境只是预示。”
……
那些梦境只是预示?
离开地下五层,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维斯特还在思考祭司的这句话。
他的梦里出现了松果镇的三明治餐厅,出现了录像带里的马歇尔,当然还有利维——前面两个都与他的任务有关。
那栋大楼又是什么?
很快,维斯特的通讯器上收到了新的讯息,正如祭司所说,对方给他开了特别权限——他可以去查看萨沙的档案,前提是萨沙必须陪同前往。
“糟糕的消息。”
维斯特看着这个提示自言自语。
他知道查看某个员工的档案,必须由另一个公司里的员工陪同。
这里面涉及了太多的隐秘,为了防止单独一名员工查看档案时,发生失控的状态,每次查看档案必须由2名员工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