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然不是我教过最有天赋的学生,但也算省心。拍符敬的片子没有问题。”
“就是啊,要戒骄戒躁为上。”
任予很大年纪了,这个年龄的前辈不看重钱,更看重眼缘和交情。
岑澈一开始并不打算找任予,只是去公司托另一个导演帮忙的时候,任予刚好在和导演聊电影拍摄,看到顾清木觉得颇喜欢,当时就玩笑着问了一句,“你不嫌弃的话,看看我怎么样?”
岑澈和顾清木都以为他在开玩笑。
后来还真有人来联系杨淇,岑澈也不好再回绝,给了衬得上任予咖位的价钱。
被任予说俗气至极。
其实也才一个月,总共不过10次课,加起来还不到一天的时间。
细数顾清木也不觉得真的学到了很多技巧,只是也不怯场了。
他站上任予任教学校礼堂的舞台时,岑澈在黑暗中坐到了观众席。
任予往斜后方瞟了一眼,自然是看到他了。
帷幕拉开,台上一片黑暗,只有一束聚光灯照亮舞台一隅,像当年顾清木生日那个晚上的瞳海酒吧。
木质舞台上响起脚步声,轻盈和缓,背景音乐悄悄入场,顾清木站到聚光灯下。
于是岑澈看见了一个灿烂明艳的少年。
舞台灯光突然全部点亮,就像是在说,当他走进那道光里,世界也变得纷繁明亮起来。
顾清木演的是哪一个片段岑澈并不清楚,他不是专业的,也就没有评价的资格。
但看任予的表情似乎并不满意。
岑澈提前离开了礼堂。
在阳春三月的晚风里,岑澈站在大学校园礼堂外等顾清木。
那种感觉,好像从校服到婚纱的情侣回母校拍婚纱照。
虽然他们并不是要结婚,虽然这里也不是他们的母校。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以为的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没有出现,顾清木看上去还很开心。
岑澈和任予不熟,交情止于知道的地步,再多也不甚清楚。
但任予是著名的表演艺术家这毋庸置疑。
他以为刚刚任予那个表情,会把顾清木骂得狗血淋头。
和任予打完招呼,岑澈接顾清木回家。
“骂你了吗?”
“啊?”顾清木又在和胡凝聊天了,听到岑澈是问题呆了一瞬。
“没有啊,老师为什么骂我?”
岑澈被噎住,“我看他不太高兴,以为他不满意。”
顾清木想起结束表演后,任予找到他,皱着眉说,“你拍电影的时候,岑澈不会随组吧?”
顾清木哭笑不得,“我……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差吧,而且,他也有工作的。”
任予闻言很夸张地揉了揉胸口,“那就好,他在的话,你演戏就白瞎了。”
顾清木被老师调侃了,闹了个大红脸。
确实,在看到岑澈时他有一点分心,虽然台词和表情没有大问题,但情绪波动很明显,任予肯定能看出来。
场景实在太重叠,顾清木又想起大学时酒吧里听他唱歌的岑澈。
庆幸,他们走至今天,仍然携手。
“嗯……也不算满意。”顾清木摸了摸鼻子,如实答道。
岑澈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急,也没多说。
快到家的时候,岑澈才告诉顾清木他明天要去邻省做今年巡演的最后准备。
说来遗憾,岑澈今年的演唱会日期刚好卡在顾清木进组围读剧本的时间,又是提前订的,无法更改。
为此,顾清木难过了很久。
他实在是太想太想光明正大地去听岑澈的演唱会了。
这句话又提起顾清木的伤心事,岑澈揉揉他的脑袋,“没关系,今年第二场在西区隔壁省,你能赶上的。”
顾清木没说话。
“师傅,掉头去大学西路。”安静很久后,顾清木才突然说。
司机转过头来问岑澈的意思。
岑澈也不清楚顾清木这时候要去大学西路干嘛,示意司机“听他的”。
大学西路的房子,当然不是他们之前租过的那间了。
还是岑澈回国后托杨淇来打听,额外租的,装饰得和当初一模一样。
前段时间带顾清木来过一次,但他们并没久待。
只是想尽可能地恢复一些代表存在的东西,代表过去的时光。
下了车不等岑澈戴好口罩,顾清木就拉着他跑,像极了当年一起回这个家的时候。
岑澈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顾清木。
奔跑本身就能加速血液循环,情绪满溢之后更是无法收敛。
岑澈在春风里被顾清木带向新的世界,一下子就明白了来这里要干嘛。
被顾清木扑到木板门上,又被他不得章法地乱亲一通,岑澈一下子笑出声来,拉开些距离,喘着声音问,“你想干嘛?小蛮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