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长康跟付阮一样,他们都拒绝承认脑死亡就是死亡,一个人明明有呼吸,有心跳,怎么会死了呢?
阮心洁只是睡着了而已。
所以付长康每次只要进到这个房间,说话声音都会不由自主变得很轻。
付阮心底所想,不在脸上露出分毫,同样面色如常,她说:“我刚进来就发现我妈气色蛮好。”
付长康:“你带了她最喜欢的花,她心里一定很高兴。”
付阮:“你没给她带花,她心里八成会嘀咕你几句。”
付长康:“我知道你在这,你投其所好,我就别跟风学人了。”
付阮:“你恰好过来,还是来找我的?”
付长康看着阮心洁,声音如常:“说看你X妈,顺道看你,你心里不高兴,说来找你,顺道看她,她心里也不高兴。”
付阮:“那就看你要怎么端水了。”
付长康毫不迟疑:“我来看你X妈的。”
付阮侧头看他,讶异他一点包装都没有的话,付长康面色平静,侧头回视:“你都带了她喜欢的花,我两手空空,你还想让我得罪她?”
付阮一想,也是。
两人站在病床边说了会儿话,前后脚走出卧室房门,到了客厅,付长康把声音放开一些:“还在因为蒋承霖发愁?”
付阮回的很快:“没有。”
付长康:“我听说蒋承霖又让人在医院里把孙洪祖的腿给打折了。”
付阮心里窝火,无话可说。
付长康坐在沙发上,神色如常道:“他是打给你看的。”
第86章 除非天下男人死光了
付阮坐在付长康对面,很想控制表情,奈何付长康看着她长大,她抿下嘴角,付长康都知道她想打谁,怎么打。
“今天孙月芬来找我,主动提要让孙洪祖离开岄州,这些年她一直想把她家里人都塞进长康来,就算进不去长康,也想跟付家扯上点关系,蒋承霖这是变相帮了我的忙。”
桌子上有一整套茶具,因为付长康总来,他爱喝茶。
给付阮倒了杯茶,付长康道:“有什么好气的,这是好事。”
付阮接过茶杯,“你不用安慰我,我承认我就是还没找到一个好的方式报复他。”
付长康:“不怪你,因为蒋承霖身边没有孙洪祖这种人,他赢得也不是你,你要是生气,就是正中下怀。”
付阮喝了口茶,很想像付长康一样淡定自持,奈何修炼不到家,穿上袈裟也出不了家。
付长康看着眼前的茶具,不急不缓:“都说岄州是最会做生意的城市,岄州十个人里有八个在经商,其实做生意就跟喝茶一样,好多人都觉得茶叶最重要,但是再好的茶叶,你用了温度不合适的水,不配套的茶具,尤其再加上本身不懂喝茶的人,哪一样都是致命伤。”
“岄州人会做生意,也爱喝茶,我十几岁的时候,听一群做生意的人在一起喝茶聊天,他们说喝茶要等,做生意一样要等,尤其当你手握一盒好茶叶的时候,更要耐心的等,等水烧到合适的温度,等适合装这壶茶的茶具,还要等跟你一样,能喝得进这杯茶的人。”
付阮渐渐放平心底的焦躁,坦诚说:“我知道,我少了点耐心。”
付长康:“你已经做到你这个年龄段里的顶尖了,如果一个人要求完美,那他最后的结局一定是不完美的。”
付阮很久没有面对面听付长康给她‘讲故事’了,她六岁那年,亲爸付长毅遭人仇杀,付长康作为他最好的兄弟,出人出钱,杀到深城帮付长毅报仇,而后又带着付阮和阮心洁去岄州重新开始生活,刚开始的几年,母女身边总会出现各式各样的危机,小到被人跟踪关注,大到有人当街劫持。
付阮懂事很早,付长毅去世的事没能瞒住她,那几年她总想着亲自为付长毅报仇,也曾私下里问过付长康,仇家到底是谁,付长康给了她答案,因为这件事,阮心洁第一次跟付长康发了脾气,付长康一个月没出现在付阮面前,后来付阮才知道,是阮心洁不许付长康见她。
付阮小的时候,付长康告诉她,报仇不是说说而已,要凭本事,等她有本事的那天,他不会拦她,所以付阮拼命读书,拼命学习各种防卫和攻击技能,既为报仇,也为保护自己和阮心洁。
阮心洁觉得付长康教坏她,可付阮知道,坏的是做错事的人,而不是说出真相的人。
喝完一杯茶,付阮的心也静了大半,开口道:“蒋承霖跟蒋承文的关系比一年前还要差,两人当着我的面都不遮掩,今天蒋承文又跟我说,只要结婚,额外加送一年两个亿,总共三年的项目给我。”
付长康:“现在比你更急的人有的是,蒋承文不着急,不会一直加码,蒋承霖不着急,不会用打孙洪祖给你明示,现在你的选择对于他们两个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转折,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