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一边揉自己耳朵，一边去叫郁七容，却发现他刚要开口，那边的人就坐起来了。
“醒了啊。”周书手忙着揉耳朵，就用两只脚在地上找鞋子穿进去。
为了节省时间，他向来是穿松一点的鞋子，不解鞋带，直接穿脱。
“嗯。”郁七容揉了揉眼睛，点头示意。
那闹钟声音太大，把他也吵醒了。
两个人搭伴去上班，路上买了点东西填肚子，到超市的时候刚好吃完，迟到三分钟。
似乎是新来了一批货，领班正忙着登记，还要看着人给他搬进去，于是只是吩咐他俩赶紧到工位上，似乎没怎么注意到时间。
周书屁颠屁颠地拉着郁七容到工位，开心地说今天运气真好，迟到都没被发现。
郁七容指了指自己头顶上的监视器：“他要是查监视器，我们迟到就要被发现了。”
“你有所不知，”周书挤了挤眼，故作神秘道：“我已经调查好了，超市晚上基本不来人，用不着开监控抓小偷，所以一般监控器都是关着的，领班抓不着我们咯！”
郁七容边穿工服边环视了一圈超市，购物架上堆的货物是满满的，可是整个超市里空荡荡的，压根没有人。
和他猜想的一样，根本不会有人大半夜来超市买东西。就算是急需，估计也是选那种24小时便利店。
没人的时候可以玩手机，他前面的同事已经撅着屁股，半趴在桌子上了。
郁七容扫了几眼就过去了，却在心中暗暗给了个不如苏唐的评价。
这个人身材看起来很壮，腰粗膀圆，一看就是做过粗活的人。
听周书说是干活时伤着腰了，不能再干什么重活，所以来跟他们一起来超市上夜班，清闲工资还高。
周书在他后面，似乎在和另一个同事说悄悄话，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郁七容索性屏蔽掉，打开手机。
他先是搜索了下有关于那个工地的事。
池笠办公室里有放关于工程的宣传图纸，郁七容观察环境的时候特意记了，好像那里的公司叫池建。
他在搜索引擎里搜了下这个关键词，却发现这是家大公司，承包了很多地方的工程，范围实在太大了，搜索不出来什么有效信息。
郁七容思考片刻，在后面又加上了“韩河区”三个字。
这次出来的内容范围小了些，只有寥寥几条信息，没看到什么和一个月前的事有关的。
只有个人在社区开帖子问了下：有没有人知道韩河区五海路那个池建承包的工程正不正规啊？我哥要去那里工作，听说有的工程喜欢打生桩，有点害怕。
底下回复，大部分人的意思都是“都什么年代了，不会有这种封建迷信的做法的”，也有小部分人说有的工程还是会做点手脚，毕竟工地这地方本来就危险，就算是故意的，说成意外也没办法。
郁七容划了几下，退出来，又搜了“打生桩”三个字。
大概是这个世界很多年前的一种，能够祈求工程顺利完成的办法，用活人献祭埋在工地里，是个相当血腥残忍的习俗。不过现在的人们大都不信神鬼，所以这个习俗也就废止了。
“你在看什么呢？”身后周书突然探出个脑袋来，看到郁七容手机里的东西，惊讶道：“打生桩……你搜这个干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周围的同事都往这边转头看。
“没什么，就是搜着玩。”郁七容该看的都看完了，随手退出了界面，切回到手机主页。
“大晚上的，闲着没事搜这个玩。”周书打了个冷颤，抱紧自己的胳膊，做了个相当夸张的动作，“找刺激呐？”
“说起这个，我听说我们超市也有灵异事件。”郁七容前面的同事听见了他们的谈话，站直了起来，转过头来加入群聊。
他一脸神秘兮兮地继续说：“有些孤魂野鬼，他们找不到休息的地方，就会到处游荡，看到我们这种亮着灯的地方，就以为是给他们准备的房子，所以就会进来休息。听说上一个从我们超市离职的员工，就是上夜班的时候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周书胆子小，同事这么一说他已经有点害怕了，觉得周围阴风阵阵的，“那他们怎么不选便利店什么的，非要选我们这儿？”
“他们又不傻，便利店多小，我们这儿多大。”同事回道。
“……”周书沉默良久，最后开口道：“反正我不信啊，这世上哪有什么鬼？”
“你声音都抖了，”同事哈哈大笑了两声，还要继续吓周书：“你没发现上夜班的都是男的吗？男的阳气重，能压得住阴气。不过你俩这个体格嘛，阳气应该不怎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