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绣听她这样问,面带惊讶的回答:“同乘一辆马车回城倒是有,不过举止却非亲密,客人怕是听信了别人的谣传。”
文嘉长公主朝她冷哼一声:“女郎可真伶牙俐齿。”
孟锦绣听文嘉长公主这话中语气,也知她今日来,不是为了吃饭的,轻皱了一下眉头。
她索性开口道:“客人这个时间过来,想必也不为吃饭,小店有今早刚做好的红豆并肉松馅的青团,另还有热的玫瑰桂圆饮子,儿去给客人端些过来,请客人随意尝尝。”
孟锦绣话落,也不看文嘉长公主是否点头,已经转身进了厨房里面,将青团并饮子一起放在托盘上,又转身走回来,一一从食案上摆了。
文嘉长公主瞧着孟锦绣这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实在没想到今日会碰到个软钉子。况且她性格向来骄纵惯了,今日这样遮遮掩掩的问话,实在腻烦的紧。
文嘉长公主干脆开门见山的说道:“不管是不是有人谣传,女郎跟江少卿走得近这事却是真。本宫此番来只为提醒女郎,去岁除夕宴上,圣人还曾提起过砚之的婚事,这事情女郎多半未曾听说,如今听了也该死心了。”
文嘉长公主将这番话说出来,觉得心里畅快多了。
她随手拿起一只青团吃着,一口咬下去,有些意外的低头瞧瞧,挑眉看了孟锦绣一眼,又咬了一口。身后的女官见状,脸上微微露出了讶色。
孟锦绣点了一下头:“关于这件事情,倒是听过。”
文嘉长公主初听到这话,不禁皱起眉头来,而后又冷笑一声:“听过?看来有什么事情,砚之倒是不瞒你。”
孟锦绣听着文嘉长公主语气里的讥讽,唇角越发绷直起来。
她伸手指了指面前那盘青团,开口说道:“长公主面前这盘青团,有红豆和肉松两种馅料,因着馅料不同,是以口味也不一样。有些客人来时只要甜的,有些却专门要上一碟咸口的,故这吃食合不合胃口,要看各自食客的口味。不过,长公主这些担心却是不必的。”
文嘉长公主初听见这甜咸口味的说法,以为孟锦绣是故意说来堵她的嘴。却不料听到最后一句,意思陡然一转,反倒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了。
文嘉长公主神色变了几变,不由得又抬头多看她两眼,许久才憋出一句:“着实伶牙俐齿。”
孟锦绣将话说完,也没了陪她说下去得心情,只低头说了句“请客人慢用”,便转身离了这里。
身后的女官见她这样无理,柳眉一竖,想要开口呵斥,却被文嘉长公主摆摆手拦了下来。
文嘉长公主喝了一口那玫瑰桂圆饮子,竟也觉得顺口,她便又喝了一口,而后擦了擦嘴:“罢了,话都说完了,还留她做什么?”
女官连忙低声应了声是。
文嘉长公主看了眼孟锦绣离开的方向,又收回目光来,朝盘中所剩的那两只绿盈圆润的青团看了一眼,终是克制住没再伸手拿第三只。
她朝女官说了句“回吧”,然后就自食案旁起身,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食肆。
午间,当江洵匆匆赶来的时候,孟锦绣的眼圈还是红的。
江洵方才大步迈进来,此时却将脚步放轻缓了,他走到孟锦绣身边,柔声唤了一声:“阿锦。”
孟锦绣吸了吸鼻子,避开他的注视,问道:“江少卿这是从哪来?”
江洵见孟锦绣故意避着自己,自她身边坐下,嘴上回答道:“刚从大理寺回来。”
孟锦绣点了一下头,见他这副气息不稳的模样,心中也猜测多半是从大理寺赶过来的,心却软了三分。当听到身旁传来衣裾摩擦凳子的声音,孟锦绣只低垂下眼帘,总算没有躲开。
江洵朝她温言道:“今日母亲擅作主张前来,阿锦,让你受委屈了。”
见孟锦绣低垂下眼帘,眼尾仍红着,额前发丝也哭散了些,江洵伸手去牵她的手心,又替她将那散落下来的发丝,往耳后掖好了些。
见孟锦绣没有躲开,自始至终亦没有看自己,江洵眼眸中涌上自责之色。
他将孟锦绣两只手都牵起来,合在一起,握入自己的掌心中,柔声朝她说道:“阿锦,我方才去大理寺中,向老师说明了我对你的心意。”
孟锦绣心中动了动,没想到他是特地去了趟大理寺中。
江洵看她:“阿锦,若你愿意,我去恳求老师,让他进宫求圣人为我们赐婚可好?”
见这句话说完,孟锦绣睁圆了眼睛朝自己看过来,江洵低低轻笑了一声。
孟锦绣惊道:“江少卿莫要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