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里,我先住下,你想过来的话随时可以过来。”
怕他会察觉出什么,裴矜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在他唇边印下一吻,紧跟着补充,“谢谢你,沈行濯。”
他们之间离得足够近。
沈行濯顺势钳住她的下巴,细瞧一番,“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
“别对我说谎。”
“真的没有。”裴矜挤出笑意,“我只是觉得,比起想要这些东西,我更想陪在你身边久一点。”
沈行濯依旧浅薄的口吻:“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我想……让我们的关系再纯粹些。”裴矜吸了吸鼻子,嗡着嗓子说,“难道做一次就一定要从你身上换来些什么吗?”
她身上携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矛盾感。
或许是出自于她本身,或许是源于演技。
眼下沈行濯不太想仔细追究这些,同时也察觉得出,她在尽力取悦他。
“我说过,跟了我总不至于叫你吃亏。”他指腹摩挲着她的唇下皮肤,力道不轻不重。
“我没觉得是在吃亏。”怕他不信,她轻声又重复一遍,“真的,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片刻,沈行濯将手移开,身体向后靠,不再去看她,也不再提及跟这个话题有关的一切。
静坐两分钟,抽完余下的烟,这才徐徐开口:“晚上还有事,陪你完饭再走。你今晚可以住这里,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裴矜自是不会再拒绝他的提议。
点头说了声“好”。
彼此都沉默了一会。好在这种似有若无的局促氛围很快被打破。
有人送餐进来,将各式西餐从保温箱里拿出,整齐摆好盘。做完这些,礼貌告退。
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
沈行濯全程没怎么讲话,她也就没主动去找话题。
表面故作镇定,实际根本分辨不出他的情绪,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都捕捉不到。
这种无力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原以为待在他身边的时间越长,越能让自己找到了解他的机会。
到底是她高估了自己。
饭后,沈行濯换好衣服,准备离开。
临行前,裴矜喊他的名字。他回头扫她一眼。
裴矜没什么犹豫,踮起脚尖,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她的吻太过温吞,且技术不好,实际并不会给他带来多少感觉。
察觉到他的不予回应,她似乎有些着急,有样学样地探进去,与他唇齿勾缠。
终于,沈行濯双手握住她的腰身,将人半压在鞋柜上,直接反客为主。
过了良久,他站直身体,后退半步,顺带拉她起来。
替她擦掉唇边多余水渍,掌心轻抚了下她的后脑,“走了。早点睡。”
刚转过身,袖口被她攥住。
沈行濯目光略微发深,“不想我走的话,我们不如做些正事。”
转瞬,裴矜松开手。仰面问他:“你会想我吗?”
“你希望我想你吗?”
“希望的。”
沈行濯没搭腔,而是说:“照顾好自己。”
知道他在退步,裴矜轻轻“嗯”了声,没再继续追问。
停顿几秒,朝他浅浅笑一下,“对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下次能不能……不要让其他人联系我,我想第一时间发现打电话过来的人是你。”
沈行濯垂眸去看她的表情,短暂观察了会,言简意赅地丢下三个字:“知道了。”
“那你路上小心,晚安。”
“晚安。”
说完,推门离开。
裴矜盯着他消失的方向出神,随后反应过来,转身往回走。
路过客厅的时候,抬眼看见那张黑卡赫然躺在茶几上。
他并没带走,似乎也没打算带走。那抹扎眼的黑映进眼帘,逐渐渗进身体的各个肌理。
最终糅合成一种无端令人紧绷的精神状态。
情绪绷直、放松、流逝。
像握不住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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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妤出院那日,裴矜跟两个舍友去医院接她。
四人先去附近餐厅吃了顿午饭,然后坐沈家的车回到学校。
陆续过了一段时间,期间沈行濯没再联系过她。
听沈知妤说他最近不在清川,似乎出国筛查投资项目去了。
对于他的行程,她一向不知情,也从没主动问过他。那晚虽然加了他的私人微信,但至今没给他发过一次消息。
不知道该跟他聊些什么。
而且多少也会顾及到他的忙碌,觉得他大概没空回复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