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愿了。”他忽然说。
裴矜加深笑意,“……果然是这样。”
她浅浅笑出声,有热气洒在他锁骨处。
眼底闪过极亮的澄澈水光。太干净,以至于衬得那双眼睛愈加漂亮。
一时兴起,沈行濯掌心扣住她的后颈,想去吻她。
却被她偏头躲过。
裴矜学着以往他在床上对她做过的前.戏,唇边轻轻擦过他的嘴角、下巴,偏就不去吻他的唇。
空隙间,她悄声对他说:“沈行濯,我不明白。”
沈行濯直直注视她,眸光幽深,“不明白什么。”
“你吃醋的原因。”裴矜回看他,言语间多了抹试探,“占有欲?还是……喜欢?”
沈行濯任由她试探,“都有。后者更甚。”
说完这句话,他捏住她下巴,垂目,咬住她的唇。
-
清川的夏季比较长,几乎没有秋天。
临近十一月中旬,天气渐冷,昼夜温差日益明显。
裴矜在设计部实习了一个半月,期间并没收到人事部那边传来的轮岗通知。
按正常流程来讲,她前两天就应该被调到其他部门就职了。
星期一上午,趁着开完会,裴矜叫住郑怡楠,委婉询问其中缘由。
郑怡楠笑了下,“我本来想着等通知正式下来再和你讲,没想到你提前问了。”
裴矜跟着笑,“师姐方便现在跟我说吗?”
“当然。”郑怡楠说,“段总把你留下来了。你现在算是设计部的正式实习生,不需要跟着轮岗。”
裴矜心生讶异,迟缓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师姐。”
“客气。好好工作,不要辜负段总对你的期望。”
“我一定努力。”
傍晚,裴矜没加班,打算陪沈知妤去郊区一家新开业的网红餐厅吃饭。
早早打完了卡,在电梯口等她过来汇合。
两人乘电梯下楼,并肩朝门口走。
沈知妤挽着她,边走边盯着手机屏幕,呢喃一句:“奇怪……”
裴矜看她,“怎么了?”
“我两个小时前给司机发微信,他一直没回,刚打电话也没见他接。”
“可能临时有事。”
“不会的。”沈知妤解释,“平常他如果去接送别人,会提前跟我说一声。”
裴矜问她要不要打车过去。
沈知妤说:“没事……我问问还有谁在附近。这个点不好打车。”
没等太久,很快联系上新的司机来接。
坐进车里时,沈知妤将探究的目光投向驾驶座,发现这人有些面生,之前似乎没见过。
司机透过后视镜与她对视,笑说:“齐飞请假回老家了,我过来顶替他一段时间。”
齐飞是常年负责接送沈知妤的司机。
沈知妤讶异说:“是出什么事了吗?他没跟我讲过这些。”
“好像是家里人生病住院了。他走得急,临行前只跟于叔提过一嘴,估计这会儿已经在飞机上了。”
耳闻如此,沈知妤没再说什么,转头和裴矜闲聊。
晕车的缘故,恶心感一阵生过一阵,没聊两句,靠着她的肩膀阖目假寐。
裴矜稍微坐直身体,调整好坐姿,方便她靠得更舒服些。
侧眸,看向窗外,对着外面快速轮换的景致出神。
阴天,气温骤降,空气涌出压抑的静谧。
风雨欲来。
-
沈行濯从国外考察项目回来,凌晨下的飞机。
出站的途中,解锁手机屏幕。
数十个未接电话出现在通知栏上,其中大部分是沈知妤的来电。
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行濯停住脚步,吩咐身旁的小钟尽快去取车。
点开沈知妤的通话页面,回拨过去。
待接铃声响了许久才被接通。
没等他开口,沈知妤带着哭腔说:“小叔,矜矜进医院了。”
-
沈行濯赶到医院时,裴矜还在昏睡着。
病房里,沈知妤守在她的床前。一双眼睛肿着,似是不久前哭过。
瞧见他靠近,眼眶顿时红了一圈,“小叔……你终于来了。”
沈行濯安慰她两句,将视线落在裴矜毫无血色的脸上——额头露出半块淤青,覆在右侧脸颊的砂布表面渗了一丝血迹。
灰白条纹的病服松散套在身上。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很轻。
“去把医生叫来。”沈行濯对小钟说,“再联系一下杨院长,说一下早晨转院的事。”
“好的。”
沈知妤适时开口:“医生说,矜矜是轻微脑震荡,估计再过几个小时会转醒,其余的都是些皮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