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什么。”
“赌你的第一感觉。赌注是我自己。”
裴矜倒了杯酒给自己,仰面,喝了一口。
龙舌兰的辛辣和苦涩瞬间侵占味蕾。
她不再看他,垂下头,自顾自提及本就结冰的话题,“我知道再去说这些会让你扫兴,但我还是想跟你认真解释一遍。”
不等他有所反应,裴矜温吞说:“程郁……在我心里是很重要的存在。”
沈行濯表情寡漠,耐心等她把话说完。
“或者说,他和杜老师对我来说一样重要。虽然我和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我早就把他们当成了我自己的父亲和兄长。我父母出事以后,那段日子很灰暗,是他们陪我走过来的。”
“程郁那里有间卧室是给我准备的,这些年我不常住。这次过去是因为他那几日没在清川,我去帮忙照顾他的宠物……外加上他那离市区近,行动起来比较方便。”
“沈行濯,之前骗你是我不对,可唯独在这件事上……我自始至终没骗过你。至于你提过的和程家有关的事,我真的不清楚,我接近你……只是因为我想替我去世的父母讨回公道。”
“从开始到现在,我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说完这些,裴矜终于敢抬头,“希望你可以信我。”
“为什么和我解释这些?”沈行濯问。
“我很在乎你对我的全部看法。”她答。
短暂安静过后,沈行濯说:“我相信你。”
裴矜定定望向他。
“你赌赢了。”
如此轻易就做到了。
裴矜不禁有些错愕,莫名生出一种“只要自己开口,无论说些什么,他都一定会相信”的错觉。
急促上头的酒精逐渐麻痹神经,令裴矜的言谈举止开始变得迟缓。
沈行濯来到她面前,接过她手里握着的酒杯,搁到桌上。
紧跟着,将人带离书房,重新回到客厅。
裴矜被安置到落地窗旁的座椅上。
察觉到他似乎要离开,她牢牢攥住他的衣摆,放软语气撒娇,“小叔……别走。”
沈行濯暂时放弃去拿解酒药,站在原地,看她的目光不断发深。
“这么喜欢喊这称呼?”
裴矜有些茫然。
眼下根本顾不了太多,她只知道,自己不想让他走。
她松开他的衣摆,朝他伸出双臂。因觉得体内冷热交替,出于取暖本能,想抱他。
沈行濯将她的似醉非醉看在眼里,“想好了?”
裴矜勉强寻回一丝理智,隐约明白他的话意指的是那晚他对她说过的:想好了再来招惹我。
她没讲话,依旧倔强地伸着手臂,迟迟不肯垂落。
过了会,裴矜如愿缠住了他的肩膀。
她被他面对面腾空抱起,背部撑在落地窗旁,感知到他灼热的气息席卷而来。
沈行濯说:“矜矜,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
“确定考虑好了?”
“沈行濯。”裴矜贴在他耳边小声说,“……我想陪在你身边。”
尾音悄然落地。
下一秒,他单手扣住她的后脑。
过于凶戾地咬住她的唇。
第49章 第 49 章
49/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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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 室内安静得能清晰听见彼此呼吸的交换声。
起初,裴矜还能生涩地作出回应,可没过多久便开始溃不成军。
他的吻技着实娴熟, 不容人拒绝,霸道、强势地同她勾缠, 轻易就能叫人迷失方向。
口腔内充斥着龙舌兰的苦涩酒味,鼻息不断涌入他身上清淡的烟草味道。
裴矜身体开始发软, 下意识攀附住他的肩膀, 以此来寻求平衡。
发烫的手臂和他衣领位置的黑色面料紧紧贴实。
呼吸一再被掠夺, 换气越发困难, 眼里泛起氤氲水雾。
睫毛颤动几下,裴矜睁开紧闭的眼睛。一瞬, 对上他幽深如暗礁的双眸。
近距离对视。心跳得更厉害。
不由自主地重新阖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 他带着凉意的唇逐渐向下, 在脖颈四周滞留、厮磨。裴矜呼吸起伏得更加急促。
她的身体太熟知他, 到最后, 只剩下难捱的渴望。她紧紧攥住他的衣衫, 如同溺水者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沈行濯注意到她细微的变化,闷着喉咙轻笑一声,嗓音低哑地在她耳边说:想要?
裴矜将脸颊埋在他颈窝, 耳廓红得厉害。在这方面,她从没占过上风,实在太容易被调动情绪。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裴矜生出一种飘然的恍惚感,似乎身心都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背后是万家灯火, 与外界的距离仅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