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权被剥夺,连同理智一起,正抽丝剥茧地逐一流逝。
沈行濯垂眸打量她的反应,掌心固定住她的腰身,贴合、摩挲,能清晰感知到她微弱的、不自知的颤栗。
喉结上下滚动,勾唇,笑了声,“这就是考虑好结果的样子?”
话音落地,他放开她,拉开和她之间的距离。
裴矜眼睫轻颤,仰面对上他的眼睛。自始至终,他眼底流露出的清明只增不减,完全没有动情的迹象。
这一发现让她越发感到无措。
沈行濯口吻冷静:“我说过,不会再纵容你不计后果的任性。”
“矜矜,想好了再来招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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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躺在床上已经是后半夜。
裴矜有些疲累,但毫无睡意。支起身子,从抽屉里翻出灭烛勾,将杯里燃着的蜡烛熄灭。
空气中泛着清甜的香草后调,逐渐将记忆中他身上的味道掩盖。
重新躺回去,视线对着天花板,沉思许久,阖目,不知不觉沉睡过去。
一夜无梦。
翌日一早,裴矜洗漱完,吃完早餐,穿戴整齐准备去上班。
在一楼碰到正在修缮声控灯的维修师傅。
一时没作太多思考,让出楼道位置给他们。
加快脚步,径直出了单元楼的门。
到了起晟,乘电梯直达10楼自己的部门。开完晨会,一上午在清闲中度过。
晌午,杨珊喊她去公司对面的轻食餐厅吃午饭。裴矜应声称好,关掉电脑,随她走出办公室。
午饭时,杨珊随口同她闲聊:“这星期五原本有个加急预案要交上去,现在好了,纪总一出国,秘书室那边不急着要了,估计我们组还能继续无所事事几天。”
裴矜面色微滞,不动声色问:“纪总出国了吗?”
“嗯,昨晚连夜飞国外了。”杨珊说,“好像临时有件急事要去解决。”
顿了顿,杨珊面露八卦,笑着继续说,“据我在秘书室的朋友说,纪总应该是在国外藏了人,突然被谁发现,马不停蹄地赶去处理了。”
在国外藏了人。
值得纪远铭如此大费周章的,除了他的亲弟弟以外,不会再有旁人。
裴矜跟着笑了笑,“珊姐,你知道纪总去了哪座城市吗?”
“这我倒没仔细打听。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想根据飞行时长粗略算算纪总还有几天能回来,到时候也好把预案上面属于我的那部分提前赶出来。”裴矜随便寻了个理由,虚心说,“我对预案的撰写流程还不是很熟悉,想笨鸟先飞一下。”
杨珊了然,点了点头,“我下午帮你问问。”
“好啊,麻烦珊姐了。”
“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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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见到沈行濯,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周的时间。
裴矜期间没再跟他联系过。
一方面是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再找他,另一方面是因为近期几乎全身心都投入在了跟纪远铭有关的事情上。
几天过去,纪远铭依旧没从国外回来。
那日下午从杨珊嘴里得知,他去了芝加哥的一个小镇。
裴矜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程郁。程郁连夜托人去查,最后得知:纪远生之前的确在芝加哥生活过,只是两天前从那里离开,目前已经不在此处。
线索就这样生生断裂。
又过了一日。
上午,凡锐的董事长黄帆来起晟开会。
裴矜意外得知消息后,以送资料为由去了22楼秘书室。纪远铭的办公室就在隔壁。
在门口驻足片刻,余光注意到黄帆和助理从里面出来。
之前在纪远铭做东的饭局上彼此见过面,且她当时坐在沈行濯旁边。
光是后者,足以给黄帆留下深刻的印象。
果不其然,黄帆在瞧见她以后,脚步微微顿住,之后抛下助理,朝她这边走来。
“你是沈总的……?”
裴矜没答这话,自动忽略他眼里露出的玩味,含笑颔首,礼貌打了声招呼,“黄总您好。”
黄帆看向她手里捏着的员工挂牌,“在这里实习?”
“是的。”
黄帆点头,同她友善话起家常,“沈总最近怎么样?身体恢复得还好吗?”
裴矜笑说:“我和沈总有几日没见了。上次见他,感觉恢复得还可以。”
简单聊了两句,助理上前催促黄帆,说等等要去见郑总,再不走时间来不及了。
他口中的郑总应该就是和纪远铭、黄帆等人有密切关联的郑志和。
于是裴矜适时开口:“我送您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