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来到裴矜面前,递给她,“前几日就办好了,只是那段时间太忙了,今天才得空给您送过来。”
裴矜接过,没细瞧,含笑开口:“谢谢。”
“您客气了。”小钟停顿一下,犹豫说,“其实今天是我自己想过来找您的,有几句话憋在心里,一直想说出来。”
裴矜显然有些意外,“是关于沈行濯的吗?”
小钟点了点头,“我一直觉得您跟沈总变成如今这样,我有一定责任。毕竟是我把中谷的监控调出来,发给沈总的。”
“事情都过去了。就像你当初说的那样,你也是职责所在,所以我没怪过你。”裴矜安慰他,“而且……是我欺瞒沈行濯在先,如果真的要追责,我也只会和自己过不去。”
“我之前跟您说过,我调监控是因为那天晚上在中谷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小钟没由来地提起。
裴矜定定看他,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那东西是个U盘。”小钟解释,“当时沈总要我先给公司的财务部总监送去,等那边核对好,再找个机会把U盘交到您手里。”
像是有什么不曾得知的往事即将呼之欲出。
“你说的那个U盘是……”
“跟沈总后来亲自给您的,是同一个。”小钟一锤定音。
裴矜彻底怔住。
小钟继续说:“其实沈总很早之前就开始着手去查跟起晟有关的事。他是为您而查。”
“最开始交给财务部总监的两份文件只是一份雏形,没做过细化和整合,很多信息的真实性有待考究。”他说,“虽然沈总没特意交代,不过我猜他的意思大概率是想等证据链完整之后,再让我把它统一交给您。只是没想到……您会先一步把那两份文件给……”
点到即止。裴矜怎么会不理解。
越是理解,越是觉得窒息,整个人如溺水般喘不过气。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不仅知道她带着目的的蓄意接近,甚至还选择在背后无闻地助她一臂之力。
结合小钟的话稍作联想,转念记起很久之前。
在本延水湾的那个晚上,他将那份项目开发计划书留在她的房间;
后来,他带她去了有纪远铭和另外两家下游公司老板所在的饭局。
他一直在帮她。
一直在为她提供寻找证据的便利条件。
可她都做了些什么。
裴矜实在不敢再去深想。
见她面容僵硬,小钟适时出声:“裴小姐,您没事吧?”
裴矜眼睫微微颤动,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你愿意把这些告诉我。”
小钟笑说:“别这么客气。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跟您讲完了,我也该告辞了。”
临走前,裴矜轻声叫住他,问出心中疑惑,“他是不是……已经有订婚或是快要结婚的对象了?”
那天在医院楼下偶遇,看到的场景成了她近些时日的梦魇。
小钟诧异看她,“据我所知,您刚刚说的这些属于不实传言——”
“目前来看,沈总身边没有别人。”
-
裴矜再次来到“温喜”这家会所,是在三日后。
因收到纪远铭的临时邀约。
被侍者领到包厢,迈过门槛,发现室内和上次装修风格不太相同。这是间以素绢屏风作隔档的日式茶室。
空气中泛着似有若无的檀木熏香。穿过狭窄过道,脱鞋,裴矜赤脚走进最里侧的屋子。
脚踩在鱼骨拼木的暖色地板上,发出软绵声响。
室内趋近于无声。拐弯,瞧见纪远铭盘腿坐在软垫上喝茶,没什么犹豫,直接走过去。
最开始只是简单的客套寒暄。聊了没两句,纪远铭笑着开口:“之前裴小姐打电话过来说有事相求,眼下但说无妨。”
裴矜垂眸扫了眼杯壁内侧冒着的热气,跟着笑了笑,直奔主题:“我暑期想去您的公司实习,不知道是否冒昧。”
纪远铭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这不过是些小事,回头我让秘书联系你。”
“给您添麻烦了。”
“除了这件事,没别的了?”
“没别的了。”
原也只是为了见他随便想出的措辞。
因为和沈行濯的关系,无论她提出什么,想必纪远铭都不会拒绝,甚至巴不得多帮她几次。
浅聊片刻,纪远铭忽地提及:“不知道上次托裴小姐办的事怎么样了。”
知道他指的是上次在纪家他托她在沈行濯面前“美言”几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