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渺冷言冷语,话虽然刺耳了些,却是十分现实的。
在其位谋其职。
作为太子妃,荣华贯身之时,也要承担许多责任。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太子妃也在巴巴望着外头,询问侍女,“殿下当真没来吗?”
侍女垂首,“殿下……怕是在忙。”
李氏便失望地敛了双眸。
“殿下他,必定又在怪我。怪我给他丢了脸面。”她痛苦地捂住脸,“可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啊。”
“只不过是断根香而已,那些人便要扯上什么福运的事情,好似我做了什么不能饶恕的事情。”她无法理解,因此愈发难受,“殿下也不理解我,他明明知道我出身不好咳咳……”
她说一阵咳嗽一阵,脸色也苍白了。
“之前也是,为了件衣裳的事情,我饱受非议良久,可殿下都不愿意认真关心我。”
侍女小心翼翼,“殿下还是关切您的,之前不是还过问您的病情吗?”
太子妃哭着摇头,“要真是关切,怎会不知道我到底是真病还是假装的呢?”
“可若殿下知道您之前是假意病重,定是会生气的。”
“我不过想要他多看看我罢了,除此之外,我能有什么办法。”李氏哭着,也恨着:“他总是宠爱那些人,一点都不顾及我。”
“殿下毕竟是储君,皇室之人,最无法的就是专宠。”
不论是端王还是太子,他所在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不能只看着一人。
并且,他从始至终,也只是敬着他是王妃是太子妃,两人之间,何曾有过情?
这话正中要害,李氏一时怔愣不已。
恍惚间,她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既然如此,当初姑母何苦要叫我做端王妃……姑母啊,你当真是害了我。”
房间里又传来低低的哭声。
灼华宫服侍的人里有好些都是王府跟着来的,听了这声音已然麻木。
不论从前还是现在,她做错了事情,只会一味地哭。
她是娇养在温室的菟丝花。
哪里是大邕的太子妃?
只论李氏而言,她虽称不上仁善,可也不是心肠恶毒之人。
凭李氏一族如今的身份,她若是在外头做一个寻常官宦人家的妻,或许会有些摩擦。但也都无伤大雅,顺顺当当便能过去了。
可让她亲王妃、太子妃,就显得格外吃力了。
也让一心想扶她一把的太子,有心无力。
一日日的积累,到了如今这局面,也无法怨怪太子与她之间,没什么情分可言。
第34章 李氏一族的打算
太子妃病倒,侍疾的事情自然就提上了日程。
“我估摸着,除了楚良媛和陈奉仪,便都来罢。”裴良娣丹凤眼微微一扬,看向左侧上首的楚良媛,“你向来身子不好,陈昭训小月后也还未全然恢复。便在自个儿殿里替太子妃抄写些经文便是了。”
“多谢良娣挂怀,迈过冬日里,妾身已经好了许多了。太子妃染病,我无论如何合该去侍疾的。”楚良媛面色红润,的确是气色好的模样。
“既然这样,那便每三日由两到三人去灼华宫侍疾。”裴良娣抬眸,看向底下众人,“头三日便由我与姜昭训打头,再是齐良娣与白昭训,楚良媛和顾承徽,最后是吴昭训与赵奉仪。可有异议?”
顾青昭下意识看向楚良媛。
正好看见她错愕的神情。
许是察觉自个儿失态,她忙向顾青昭递了一个笑颜。
顾青昭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子异感,面上却是不露声色,浅浅回笑,而后假意挪开视线。
“我有异议。”能跟裴良娣公然叫板的,也唯有齐渺了,“我与顾承徽待惯了,不喜欢与别人一起。”
齐渺如此不给脸面,「别人」——白昭训脸色微僵,下不来台。
“正好妾身是与顾妹妹一起的,齐良娣若要换,妾身愿与白昭训同行。”楚良媛嗓音轻柔,打着圆场。
既顾及了白氏,又解决了齐良娣的不满。
看似合理,可只有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的顾青昭才看见了她的表情变化。
方才裴良娣话落一瞬间,她的错愕,以及齐良娣出声时她的如释重负,实在太过奇怪。
楚良媛给她的感觉……与其说她是在成人之美,不如说是顺水推舟。
她一开始想组队的,只怕就是白昭训。
齐良娣不知内情,还在庆幸她跳了出来。
“如今你情我愿,裴良娣还是要准许了罢。”
裴氏脸色不大好。
“这是给太子妃侍疾,又不是游玩赏花的,齐妹妹才跟着管事,不能一味只顾着自己的喜恶来。我这样安排也是因着齐妹妹平日里就只与顾承徽来往,难免与其他姐妹生疏,也是为着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