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过。”元无忧毫不犹豫,“若是早些,我朝将士便也不需那般身殒了。”
武澎没有想到,她竟会如此赞同得如此不假思索。
毕竟,她固然有太多过人之处,却也是矜贵地踏在云端的小姐,是被无数人保护着,从未见过沙场的残酷的。
武澎的心里一热。
是的,无论这位小姐有多么的任性乖张……他从未后悔过侍奉她。
说话的工夫,元生已经别别扭扭地坐到元无忧的身边来。
元无忧知道他想听什么,勾起唇角,伸手揉了揉元生的头:“真是厉害。”
元生轻轻地哼了一声,好像颇为不屑,小脸上却俨然带上了掩不住的得意,甚至心情很好地没有计较元无忧乱揉他的头发的手。
“我说过的吧,你的能力没有错,只是很强大而已。它不是只能杀人,还能救人。”元无忧玩弄着他的头发,“果真,你救了我们。”
元生的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元笑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微笑。
徐慎之就是在此时匆匆赶来的,甚至少见地失了仪态,差点没绊上一跤。
“无忧,这是怎么回事?”他眼见着万物消失,知一定是出了什么乱子,“出什么事了吗?”
得知元无忧的计划的,只有元笑、袁攻、武澎,再加上一个元生罢了,其他人知道了也无甚用处,特别是徐慎之,可谓是谨慎与理性的代名词,会由她这么胡来就见鬼了。
“没什么。”元无忧答道,又随口一提,“摄魂者死了。”
……
“什么??????”
*
“圣上……”艳娘蜷在椅子上,扯着帕巾,沾着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奴家可真是怕死了。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她用手比量着:“就差这么一点,奴家可就命丧当场了!”显得害怕又委屈极了。
“诶哟,折寿哦,折寿。”她不断地拍着胸口。
李衎了然:“加钱。”
“加多少?”
“给你加半个楼。”
“好嘞!”艳娘瞬间直起身来,感觉自己又行了,“您尽管吩咐。既是圣上的吩咐,哪有奴家做不成的事呢?”
“接着你方才的话,继续说。”李衎询问,“失败了?”
“嗯哼。”艳娘顺手将帕子收回怀里,“这可不能怪奴家啊,实在是那位大小姐,做事可真是毫无道理可言。谁能想到,她最多不过是猜到温止寒摄魂需离目标近些,就直接毁了大半个宅子大半条街,硬生生连着温止寒一起毁没了。”
艳娘后怕地轻轻拍打着饱满的胸脯:“若不是奴家撤得快,怕是也要一块儿香消玉殒了……这位大小姐,诶哟,可真是……不同凡响。”
“不知道敌人在哪儿,就干脆全都毁了吗?”李衎不由得哈哈大笑,“确实是无忧的作风,实在是简单,倒也有用。”
“有用什么哦,白在温止寒身边待了那样久了。”艳娘随手从李衎桌上拽了串葡萄,“早知要杀,早杀就是了,何苦要我白费那些力气,又训练封闭精神,又天天骗他哄他,白给他哄得五迷三道的。”
“确实可惜了些。”李衎点头,“本想着他颇合适为无忧所用,好生撮合了几回,结果直接把人给撮合没了。”
要杀温止寒并不难。李衎这些年处心积虑,都把自己的人插到他贴身去了,杀不杀不过是多一刀少一刀的事。
他只是觉得可惜。温止寒真的太适合元无忧了,他从一开始就是这么觉得的,甚至一直留着他,由着他发展羽毛,最后都送去给无忧用。
“您怎么会这么想。”艳娘扯下颗葡萄,放进了嘴里,“依奴家看,温止寒可绝非甘心屈居人下之人。此人甚至不将常人当人。在他看来,世间万物不过是他掌心玩物。这样的人,怎会为他人所用?”“你也说,他是不将‘常人’当人。”
“异能者也是同样,不过都是他眼中的工具罢了。”
“你所说的,只是表象。”李衎随手在奏章上写了“阅”字,“有的人傲慢,是骨子里真正傲慢。而有的人傲慢,本质不过是慕强,而自己又正是自己认知中的最强者。温止寒显然正是后者。”
李衎有千般本事,而其中最厉害的一种,莫过于识人。
他识人,几乎从未错过。
“你觉得,他会认清元姑娘比自己强,日后屈居于她之下?”艳娘领会了他的意思。
“本就是如此。要么怎么特意让他们对上两回呢。早知道再循序渐进些,他的能力也挺好用,底下还控制了不少有用的人。”异能者本就珍贵,能力有用的异能者更是如此。
“罢了,没了就没了。”不若说也是好事。他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甚是不易察觉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