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丽似是没想到有人等在办公室门口，她愣了一下，又很快挂起了笑容。
“你好。”
“我都不知道你们班也是今天开家长会。思杨在外面住，又不回家，他爸在外地做生意呢，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他哥也在一中，我就先过去那边开了，完了才知道这边也在开。”
叶惟蹲在窗户的阴影下面，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所以这个女人是陈思杨的家长？是后妈，是不是陈思杨说的那个小三？
她在说什么狗屁？难道是进校门的时候没看见“欢迎各位家长”的横幅吗？
今天学校里来来往往全是家长，难不成是个瞎子？
退一万步说，如果不能来，为什么不提前来打个招呼或者每个班各听一半？
真是好笑至极。
邓丽脸上挂着标志化地笑容，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样啊，没事的。我在开会之前打了一下陈思杨登记簿上的家长电话，没打通。”
“他肯定是乱留的。邓老师，这样，你留个我的电话，以后思杨在学校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就行。他爸本来就一直在外地忙，没时间处理家事。”
那女人笑眯眯的，从包里掏出手机记了个邓丽的号码，然后给她打了过去。
“怎么称呼您呢？”邓丽边存边问。
“余玲。多余的余，王字旁的玲。”
你确实很多余。叶惟想。
两人说着，走进办公室去。还好办公室里已经没什么人，邓丽的位子又靠门口比较近，叶惟才能继续听清。
“您刚刚说，陈思杨在外面住，是怎么回事？”
“那小子，自从他妈妈走后吧，就一直不满意我，也不服我管教。我之前也在外地跟他爸一起做生意的，后来他初中快毕业的时候回来照顾他，他死活不肯，就搬出去住了。”
余玲说道前半段的时候，声情并茂，叶惟不看能能靠上一次见面时的印象脑补出她丰富的肢体动作。
“他爸爸呢？他爸不管吗？”
“他爸也生气啊，但是他一直在外地做生意嘛，陈思杨估计...也跟他不亲，管不了他。”
邓丽停顿了两秒钟，叶惟估计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他每个月的生活费是你们给他？”
余玲沉默了两秒：“他用的他妈妈留下来的钱，不怎么跟家里要钱，但是他爸是每个月都打钱给他啊，我们没有怠慢他的。”
叶惟听见邓丽站起来，长呼了口气，去接了杯水。
“所以思杨在学校情况怎么样呢邓老师？”
“他最近挺好的，上次还主动来找我要题做。”
“这样啊，”叶惟从余玲的语气中听出了无端一丝失望，“你觉得他适合读理科吗？”
叶惟猛地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办公室走了两步，刚好能看见余玲的半张脸和邓丽的背影。
邓丽问：“什么意思？”
“他成绩不算好吧，我想着，实在读不下去还不如去读文科，你说是不是？”余玲说着说着也激动地站了起来，“当初他爸帮他转校的时候，就说选理科，非说他儿子初中成绩有多好多好，那高中和初中能一样嘛！”
“还专门转的尖子班，也不看看他现在跟不跟得了！还不如跟志文一样进平行班，说不定效果还好些。而且他来你们这里，这不是拖你们后腿嘛邓老师，我是真的为他考虑！”
余玲好像是自己受到了什么伤害一样说完，发觉自己有点激动，又坐下。
邓丽喝了一口热水，放下杯子，缓缓道：“陈思杨初中成绩很好吗？”
余玲眼神往右边闪了一下，笑得有些难看：“这...我也只是听说，具体不太清楚。”
“您知道他初中是哪所学校的吗？”邓丽接着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
邓丽点点头：“其实文科的分数线比理科还要高，而且也不是死记硬背就能考好。理科学不会就去学文科这个说法其实是错误的，还是要看孩子未来的职业规划。”
余玲讪笑了两声，没说话。
“陈思杨没有来找我聊过转文科的事情。既然您说他初中成绩很好，那这个孩子脑子肯定是灵活的，我觉得转科这件事还是得慎重。”邓丽面带微笑地看向余玲，“才高二嘛，有机会的，我觉得这孩子挺聪明，我会好好关照他的，您不用担心。”
“您对这次家长会还有什么疑问吗？”
叶惟靠在门上，听邓丽讲这段话的时候，心里百感交集。
开始她很怕邓丽就继续接下余玲的话茬，顺着往下说。陈思杨的成绩确实是在拉六班平均分的。
刚刚转来的第一次月考，叶惟还记得邓丽生气地把陈思杨喊去办公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