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没事去看什么篮球？要是下课直接回来, 还能多看会书。”
“这是我们班的集体活动, 我当然应该到场, 我们班的同学都去了的。”
“所以你考不过别人, 人跟人能一样吗？”
李雪华继续教导：“当初你说不想去一班二班, 说什么压力大你可能适应不了，我就不是很同意，没有压力怎么会进步呢？最后还是依了你, 但火箭班的学习氛围肯定还是比不过清北班。其实就该让你去, 看看人家怎么学的, 时间抓得有多紧。”
李雪华一直对她放弃去清北班这件事耿耿于怀，没事就拿出来提一嘴。而且不论她们之间原本的话题是什么，她最后都能绕到这上头来。
“小孩子懂什么是好的选择，当初我就应该...”
叶惟本来想就此闭嘴，但是李雪华还在小声说，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她忍不住出声：“一场篮球赛就四十分钟，能有多久？”
“你别不把四十分钟当回事，人人都是每天24小时，别人就会挤时间，把不必要的时间留给...”
叶惟难得呛声：“我觉得挺有必要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之前原本再难听的话也能忍得下来不搭话，但是今天变得有点冲动。
叶惟刨完最后一口饭，把筷子一丢：“我吃饱了。我去收拾衣服。”
她跑进房间，把房门一关，没理李雪华在后头的说教。
难得反驳一次，她心里变得稍微畅快了一些。
她摸底考试考得也还不错，现在连去看场篮球赛的资格都没有了？
叶惟想扑到床上，但是床上被衣服堆满了。
她只得叹口气，蹲下开始收拾衣服。
陈思杨的那件混在一堆衣服里，还好没有被发现。她拎出来叠好，放进衣柜的最下层。
那件外套薄薄的，她摸了摸，觉得布料很舒服。
衣服还很新。是陈思杨长得太快了，所以没穿几次？
叶惟从书包里拿出她的老年机，摁亮又看着它熄灭。
如此反复几次后，解锁，打开联系人列表，上上下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后给陈思杨发了条短信。
-你在干嘛？
发完把手机丢到一旁，继续理衣服。
过了几分钟，手机的短信铃声突然响起。
叶惟吓了一跳，怕外面听见，赶紧把手机静音了。
她迫不及待地点开短信，里面明晃晃的两个字。
-你谁？
叶惟被气笑了，她关上手机塞到最底下的衣服堆里，没回。
这人问了她的电话号码，然后居然没存？
她接着整理衣服，理到最后简直心如止水。
等理完，她终于如愿趴到床上，摁亮屏幕，被吓了一跳。
主屏幕只有一个小信封的图案，她点开收件箱，十几条短信，每条间隔两分钟。
-诶，叶惟。
-叶惟？
-我开玩笑的。
-我跟他们吃饭呢。
-现在准备去唱歌了，不过我不是很想去。
-我推了。
-不是吧，真生气了？
-喂，不至于吧，你理一下我呗？
-你在干嘛？
-你是不是很无聊，要不要我来找你玩？明天不上课。
-哦，我想起来了，你妈应该回来了吧，你肯定出不来。
-我刚散步的时候，路过了一家蛋糕店，那个老板给我推荐说有个新品蛮好吃的。
-我买了两盒，搁你门卫那，当给你赔罪了？
最后一条是两分钟前。
叶惟立马回他：“你在哪呢？”
陈思杨回的很快：“大姐你终于回我了。”
“我刚走到槐树街。”
槐树街离叶惟家步行只要五分钟。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多，叶惟想了想，回他：“我在小区门口等你吧？”
叶惟跳起来，脱下身上家居服，在刚整理好的衣服里翻找起来。
因为大多数时间穿校服的原因，叶惟几乎没有除校服外的好看衣服。
每年只有寒暑假她妈妈会带她去买几件。
她翻出一条去年买的白色连衣裙，但是这个天气穿又有点冷。
纠结了一阵，叶惟还是套上了牛仔裤和衬衣，拿了件蓝色的外套。
她走出房门，李雪华坐在客厅看电视。
叶惟装作自然的样子，走到门口对李雪华说：“妈，我出去散会步，顺便买点文具。”
“你作业多吗？早点回来。”李雪华没有多问。
叶惟点头，拿上钥匙走出家门，长呼出一口气。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陈思杨已经到了。
叶惟远远地看见陈思杨站在门卫室旁边，提着个白色的塑料袋，用脚踢着路边的石子。
他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还时不时揉两下，像一只炸毛的猫。
叶惟无端地生出了几分逗弄他的心思，她停在一个转角，给他发了条短信：“我妈不让我出来，要不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