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文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我不就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又没有怎么样,不至于吧。”
“你就是故意的吧。”叶惟恨恨地盯着他。
陈志文俯下身:“对,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样?”
他说完,穿起衣服离开。
陈思杨拽住叶惟,直起身子。
“我没事,叶惟。我刚刚就是头很晕,腿有点麻,站不起来。”
陈思杨晃晃脑袋,抬头对她露出一个微笑:“现在没事了,你扶我起来一下。”
叶惟扶他站起来,还是有些担心。
“真的没问题吗?他撞到你哪了?为什么会头晕不是疼啊。”
可陈思杨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说自己没事。
邓丽也赶过来看陈思杨,让叶惟扶他到一旁休息。
叶惟冲了一杯温盐水,递给陈思杨,后者却摇头说不想喝。
叶惟不安地在他身旁蹲下:“要不你请假回去休息吧。”
“好啊。”
陈思杨听到这话,稍微来了点精神。
“我去跟邓老师申请,让你送我回去?”
她被逗笑:“我看你就是想早退。”
“那可不。”
陈思杨一不做二不休,当真就告假然后畅通无阻地带叶惟出了校门。
两人大眼瞪小眼。
“干嘛去?”
“送你回去休息啊。”
“可是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不行,你得回去,不然明下午的集体项目你也别参加了。”
“...”陈思杨没反驳,“哎,难得的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还是通过正常请假途径出的校门,结果得直接回家,可叹!可悲啊!”
话虽这么说,但他嘴角还是弯起弧度。
两人走到吕岭路,叶惟远远的就看见了“随心小馆”铁门上的“拆”字,没开业。
叶惟回想起今年元宵节的时候,他们一起窝在沙发里吃元宵的场景,心情低落了起来、
没营业几天,就碰见这事,遇到神经病可真是倒霉。
她想起前段时间的闹剧,问道:“你们是不是得重新装修啊?”
“对。”
“我能进去看看吗?”
陈思杨犹豫了一下,答:“要不算了吧,里面不太好看,而且万一有玻璃什么的没有清理干净,我怕伤到你。”
“真的破坏的很严重吗?”
“也就看着吓人,砸的都是些不值钱的。”
“他们赔钱了吗?”
“钱还没给,不过签了调解书,说是最近一个月内凑给我们。赔我要价的一半,这波不算亏。我跟随晋算了一下,我们最低的心理预期是7万,他们还多给了。”陈思杨有点计谋得逞的得意,“之前他们私自安装摄像头的事,水花都没落下点。我们是没想到他们真会乖乖签字,我以为会被那个黄sir罩着浑水摸鱼的就这么过去。”
“他们肯定还是怕留案底,要是跟之前的一起并案调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但我跟随晋还也没想着要结仇什么的,就是想灭灭他们的气焰,让他们别再来找麻烦。”
“就跟不知道哪飞来的打也打不死的苍蝇似的,很烦。”
“所以他们这么嚣张是因为...”
“因为有人罩。李海——你知道,上次警局见过的,他家里本来就不干净。他表舅之前就在公安,后来辞职经商了。刘志文也经常跟他掺和在一起...”
“他?”
叶惟想到刚刚陈志文的那副嘴脸,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陈思杨,你知道李海或者他们那几个人里谁有姐姐吗?”
“姐姐?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叶惟答:“因为我那天听到他们给一个叫...”
玲姐?玲?
叶惟想起之前一直没有注意过的、混在一大段话重要信息里的称呼问题。
这个玲姐,莫非是余玲吗?是陈思杨的后妈?
“叶惟?怎么了?你听到什么?”
陈思杨挥手在叶惟面前晃了一下,让她回神。
“哦哦,没什么,我应该是记错了。”
叶惟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吗?陈思杨的后妈那么讨厌他,甚至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和李海他们合谋的人如果真的是余玲...陈思杨就算不喜欢她,心里也不会好受吧。
实在是太残忍了。
叶惟不忍地抬头瞥了一眼少年装作乐观还要反过来安慰她的侧脸,有点不想再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但是心里又清楚地知道这不是空穴来风。
叶惟问:“上次来跟你开家长会的阿姨,你们关系是不是挺不好的?”
陈思杨没有否认:“是挺不好的。你也看出来了,我们互相看不顺眼。我可以对她和她的蠢儿子完全不掩饰的厌恶,但是她因为我爸,不得不对我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