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仍然记得元宵节那天晚上陈思杨的样子。
排练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大家为了配合歌曲，选了一套红白搭配的套装作为班服。
红色的上衣短袖T恤，下装男生是裤子，女生是短裙。
邓丽给出的评价是很喜庆，朝气蓬勃。
又是一个训练的下午，陈思杨照例没有了人影。
他提起书包走人的时候，叶惟叫住他。
他只在学新动作的时候来了两次，后来再也没来过。
“你干嘛去？”
“我有点事。”
“什么事？我不可以知道的那种吗？”
陈思杨反手撑了一下，坐到课桌上，面对叶惟。
“不是什么大事，这么关心我啊~”
叶惟没好气地把笔扔进笔袋。
“如果有什么事，你要跟我商量知道吗，我也可以想办法啊。”
陈思杨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
“得了吧，你好好学习，别管这些。”
叶惟一下子抓住重点：“所以是真的有事对不对？”
陈思杨从桌面上跳下来，打了个哈欠。
“事情就是，我今天不打算去排练，找随晋有点事，你好好学，明天体育课教我啊。”
“没什么危险吧？”
陈思杨往教室外头走了两步，听到这话，又回头看她，微仰起头，然后重重地点下去。
“安全得很。”
“我是那么不惜命的人吗，我已经很久没打过架了好吧，君子动口不动手，只要他们识相点。”
说完跟一阵风似的走了。
他们选的歌曲还算是比较简单。
所以大部分四肢协调的同学学起来还是比较容易。
叶惟虽然没有什么运动细胞，所幸她协调能力还过得去，所以体育课的时候被张婕婕指点一下，也学得七七八八了。
陈思杨第二天的体育课也没有真像他说的来学舞蹈动作，而是趴在桌子上补觉。
叶惟解散以后也回教室，坐在他后面写题。
写几道就抬头看陈思杨一眼，这人睡觉的姿势动都没动过。
快要下课的时候，陈思杨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叶惟一开始还以为是他调的闹铃，没想到陈思杨听到震动后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左手抓了一把头发，声音还带点刚睡醒的鼻音。
“上钩了？”
“我怎么不来，我要来。”
“你们在哪？好，我知道了，我二十分钟到。”
陈思杨跳起来，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
叶惟听完他打电话，抬脚踢了一下他的板凳，“嗯”了一声。
陈思杨回头，看见叶惟抬着头看他。
“咳，”陈思杨收敛了神色，一只腿跪到板凳上，弯下腰，“就这一次，马上就要结束了，结束了就跟你讲。”
“真的？”
“真的。”陈思杨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骗人的是小狗。”
陈思杨面向她退出教室，朝叶惟挥了挥手。
叶惟盯着面前的数学练习册，好久没做出一道题来。
他不说，她也可以不问，但是不能当做不存在。
*
晚自习的时候，邓丽把王翰林和叶惟叫到了办公室。
“下个星期轮到我们班负责国旗下演讲，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谁演讲谁主持？”
上周演讲完的时候邓丽给他俩提了一嘴，让他们先写稿子。之前高一已经演讲过一次，他们对于流程都还算比较熟悉。国旗下演讲的稿子是王翰林起稿，叶惟修改和主持。
把写好的稿子给邓丽看了，又再次确认了一下流程。
叶惟刚回到教室，就看到班长李鑫等在她的座位旁边。
“叶惟！你知道陈思杨去哪了吗？”
叶惟摇头：“不知道，他下午就走了。怎么了吗？”
李鑫看起来有点儿不安，他舔了舔嘴唇，像是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叶惟看他这神情，心下一沉。
她拉李鑫坐下，语气温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鑫也不是磨叽的人，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刚刚我一个平时不怎么联系的远房亲戚给我发消息借钱。”
“啊？”叶惟有点跟不上话题。
“我有个远房的表哥，平时接触蛮少的。然后之前上次他给我发信息，问我认不认识陈思杨。”
“什么时候的事啊？”叶惟追问。
“上学期开学不久吧？我记不太清了，本来他也没转来多久。”李鑫挠挠头，“当时我也很奇怪，我就问他有什么事。他说他找陈思杨有点事情，我那时跟陈思杨也不算熟，就模拟两可地答了。”
“他之前在屏山的职高，后来因为打架被开除了，现在好像没上学了，用他爸妈的钱开了家店。平时也跟我没怎么见过，我对他印象不太好，所以我觉得他找陈思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