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深深叹了口气,如是吐槽:“怎么谁都知道我在这儿啊?”说起来他搞这个小医馆是要隐世修行的。
花间澈纷然而至喊道:“老东西, 快救人!”
神医将蒲扇拿开, 无奈道:“小花啊,求人能不能礼貌点。”
花间澈没有这个耐心, 直接将风清邪抱至屋内放下, 神医坐了起来, 面前便有一个粉衣小姑娘,手中沾血, 啪嗒一下跪了下来:“神医老先生,求你救救我师姐!”
神医仔细观摩了一下牧杏遥, 没有多言,起身走进了屋内, 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白衣染血,两只眼睛下也满是赤色泪痕, 唯有额头上的一道白光若隐若现, 一目了然,世间罕见的天眼,不过这张脸瞧着也好生熟悉。
他啧嘴摇头:“命途多舛啊。”
花间澈有些急躁:“少废话, 我知道你能救, 快些救人。”
神医探了一下她的脉搏, 翻开她的眼皮,眉头紧皱,又检查了她的伤口,总结道:“主要还是眼睛的问题,天眼如寄生虫一般,吸取了她全身的精力,本来的眼睛会被当做异物摧毁的。”
花间澈捏紧了拳头,不禁担心道:“能不能治?”
“能倒是能,可我也只是个穷治病的,成本不小。”神医摸了摸胡子,从容地在风清邪身上点好穴位。
牧杏遥还在外面跪着,她耳朵很灵,听到他的话大喊道:“无论是怎样的成本,我都会承担!”
神医闭眼不语,风清邪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最终道:“罢了,先治着吧,你出去。”
花间澈凝神,难得有了好脾气,微微颔首:“多谢。”
走到外头,牧杏遥垂着头,还是跪着,花间澈过去拉她:“起来吧,会没事的。”
牧杏遥的睫毛早被泪水打湿,此刻沉默无声,仍然倔强不起。
花间澈眉眼微伤,知道她现在非常自责,便拂衣离去道:“李域那边的人应当都被春华带回温柔乡了,我去看看,你不要乱跑。”
———
一日前,千机谷外。
原蝉衣本就是路痴,顺着指寻找着花间澈所说的那个神秘人,非常不容易来到此处,却发现自己进不去,已经在这儿等了好些日子。
他心中很是焦灼,只得在四周徘徊,最后在正门出发现了一个牌子:有事外出,勿扰。
得,四处碰壁,千机谷的人走了,向来隐世避人的千机谷也会无人,究竟是谁破了这个规矩?
话说,花间澈是怎么知道千机谷的位置的,原蝉衣又等了一日,千机谷门口突然寒光一闪,生生长出了冰纹,他心中一惊,此时正值烈日,怎么会有冰霜蔓延。
他摸了摸结冰的木门,这才感应到一丝气息,原来这千机谷里的一呼一吸都与主人有关,想必主人是遭到什么危险了。
原本一片温热,瞬间冷至西极,让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冰凉感觉。
这个时候的门自动打开了,原蝉衣缓缓走了进去,路过了许多地方,里面全是些冷兵器,剑刀枪扇什么都有,还有些屋子被锁锁住了,应该是什么法宝。
他再往里走了走,看见又一间屋子,壁上爬满了绿叶,风铃挂在屋檐上无风自响,原蝉衣鼻子上下翕动,内向哗然,这是风妖王的气息?
风月无边,哥哥和他交情不错,他自然是见过风叶悯的。
大致扫了一下附近的屋子,有树叶编织的小蚂蚱齐齐摆放在窗口,各种各样的木头做的小人牵着手,对坐在小亭,看起来比其它地方要温馨不少。
原蝉衣顺着台阶继续往上走,发现越靠上越冷,他缩紧了脖子走了没多久,便看到有一个巨大的冰动,感叹道:“这都冷成什么样了。”
他迈步一踏,门便自然打开了,原蝉衣踌躇了一下,歪头道:“非是我打扰,失礼了。”
他准备离开,无意间一瞥却看见了里面的石头上躺了一个人,犹豫着鬼使神差走了进去。
那黑衣女子面容姣好,满身冰霜,仿佛被冰封在这有了数年,已经没有了心跳。
原蝉衣伸手拂过冰石板,才注意道这好像是个棺材,石板上刻着字,但是结了大块的冰霜已经看不清楚了,他指尖滑到了尾处,出力扣了一扣,用袖子擦干净霜雪,这才看清那两个字——墨缨。
原蝉衣心头一凉,记忆重现,花间澈让他找的那个人似乎就叫墨缨,但是她……已经死了。
他知道,自己的月石又修复不了了,深深鞠躬后,便颓然离开了。
刚刚离开入门走出谷外,回头再看时,又惊奇地发现漫谷的冰霜正在慢慢融化,就好像主人重新苏醒了一般,原蝉衣不解转身,他手中唯一可入谷的指引花瓣渐渐消灭为尘灰,那翠绿的谷也被大雾隐去,怕是不能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