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切换页面快速回了岑莫的话：
“我已经快到家了。”
“我很赞同早点举办完画展。”
发完这两条消息，乔芮把手机放回包里，抬头坚定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至少，等画展结束。
至少。
——
尽管乔芮为非人类的事感到烦恼，但日子依旧要过，她的工作依旧要完成。假如几个月后就是世界末日，那么她依旧会按部就班的生活。
生活毫无激情，如一潭死水。
当然，偶尔也会出现点惊天动地的涟漪……
乔芮自认为她与岑莫毫无感情，但大概是被迫顶着那顶“男女朋友”的帽子，导致她偶尔接触一些其他男性都有些心虚起来。
两个公司的项目已经进行的渐入佳境，她跟纪河又一次因为工作齐聚在咖啡厅里时，乔芮望着手机正在给岑莫发消息让他今天不用来送午餐。
但……总觉得这种事情有些异样的感觉？就像“妻子”为了你花费好多时间来准备爱心午餐送给你，而你却因为跟女同事单独聊工作吃饭而三四次推脱不让送一般。
行为一互换，乔芮便更加觉得有些坐立难安了，她看着打好的消息竟然一时半会不好意思发出去。
“在为工作上的事烦恼吗？”
坐在对面看着文件的纪河一抬眼就看到乔芮微皱的眉，他便出声问道。
乔芮摇摇头，有些犹豫的找了个理由道：“最近可能不会出来谈工作了，家里有些事。”
“是因为你的男友……岑莫吗？”
纪河微微笑了下，一眼便看出了她的难处，他坦诚的样子让乔芮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乔芮露出“抱歉”的表情，想说些什么来弥补，却又说不出来，纪河是知道“岑莫”不喜他的。
虽然眼下这身体里换了个芯子，但恐怕那怪物也与“岑莫”对纪河的态度大差不差。
“没关系，社交软件上讨论工作也可以。”
纪河已经为乔芮找好了理由，他继续道：
“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乔芮，我让你感到为难了。”
纪河温柔如水的眸子看着乔芮，他安抚着她：
“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希望我能让你感到安心，能成为你的后盾，而不是烦恼，所以，请不用担心我的感受，好吗？”
乔芮呐呐的抬头看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学长……太过宽容……会被欺负的很惨啊……
“不要那样看我。”
纪河侧过头，露出的侧脸有种易碎的美丽。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唯一一次，他不是温柔的笑着看乔芮。
“乔芮，我希望你幸福。”
那其中蕴藏的情愫，压抑又克制。
乔芮没说话，她盯着眼前的咖啡不断的看，氤氲的热气飘着，她突然轻声道：
“学长，对不起……”
怎么会不知道呢……
自以为的中央空调的学长实际上对她反而更加温柔和贴心，但她知道时有些太晚了，那时“岑莫”已经以一种成年人的成熟和画家的高雅出现在她面前。
她无可避免的陷入进去，即使心智再是成熟，可感情上，她却是个一窍不通的傻瓜。
直到那天她笑着对纪河说起了“岑莫”时，对方极力想表现出祝福与笑容，却因为实在抑制不住的难过而呈现出难看、失态的苦笑时，乔芮就明白了什么。
那是纪河面对她除了正面的表情时，唯一一个意外的表情。
她早该明白的。
哪有“中央空调”会找各种合样的理由要请她吃饭的；哪有“中央空调”会因为她爱吃蛋黄而习惯吃自己不爱吃的无味的水煮蛋呢；哪有“中央空调”会因为她爱吃某一种泡面里的料包时，能几个月都吃同一种泡面为她攒好吃的料包呢……
不是有句话说，“人类对待心上人的态度一模样，都是想给ta吃好吃的。”
而纪河的感情……是藏在生活里的细小细节里的，你乍一看，这人跟中央空调一般对谁都温柔，可当你仔细回想，他的好……又似乎只是对你。
直到那次一晚的去想，乔芮才彻底想通纪河对她的一切无法言说的感情。
但……太晚了。
他看着他们相爱，看着“岑莫”的针对与挑衅，最后选择了出国旅游，为散心，也为着她想到处自由旅游的想法。
她是自私的，明知道他的感情。可这次面对他的回来，她依然自私的装作不记得的想拥有这唯一一个朋友。
她只有这个朋友了。
家——公司，常年两点一线，她太孤独了，而纪河，是她几乎当做“亲人”的人，她自私的……割舍不下。
乔芮抿着唇，手指握着杯子用力到发白，她下定决心要就此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