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瓶紫草花的精油,安月明将精油留下了。
半成品的东西,先寄放在张掌柜的店里,能卖就卖,不能卖算了。
安月明离开了宝安堂,就向着林三哥家中走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宝安堂张掌柜说的。
精油还是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师傅为她提炼的。
那个时候她跟着师傅在山里采药,不慎遇到狼群。
师傅带着她一路奔跑山头,最后虽然躲过了狼群攻击,她也留下了不可抹去的阴影。
每天晚上睡觉都会做梦吓哭,师傅给她点了安神香还是不管用。
最后是老头一边吐槽她麻烦,一边连夜汇集百花提炼出纯正的精油,让她涂在额间,起到一个安神定心的作用。
从那之后师傅就再也没有做过第二瓶,还说这些都是讨好女人的小玩意,他一个大男人不屑去做。
可若是京城出现了精油,那么会不会是师傅……
若真的是师傅,那师傅是去讨好小公主了?
安月明走到林三哥店铺前,却没有进去。
看着那粮油铺子,最后转身离开。
在镇子口租了一辆马车,她回去了青山村。
在那青山村最后的位置,一间茅草屋竖立。
破损的建筑,院子里发霉腐烂的草药,安月明推开那扇残破的门。
院子里摆谱的水亭,她犹记得那里总是躺着一个人。
手中握着折扇一身白衣,在院子门被推开得一瞬间坐起。
合上折扇,温柔得笑容间说:“小月明回来了,来师傅这……”
眼前残破的院子,躺椅依旧在水亭里。
随着风吹过的晃动,却再也没有那个白色身影。
也没人再叫她小月明了……
“师傅……”安月明小声叫着……
第117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院子里晾晒得草药,经过风雨造成了灰尘。
房门推开,一张四方桌摆在中间。
上面刻着一个男人的茶杯,规规矩矩地摆放桌上。
而在它的旁边,本该还有个背着药篓的小女孩茶杯,在三年前师傅走的时候,也被一并带走。
安月明拿起那只刻着男人的杯子,紧握手中唇角苦涩勾起……
“小月明,你说你就不能有点笑容,你看看师傅刻的,一双手都出血了,要知道劳资这双手可是救人的,为了哄你这个小丫头开心,居然拿了刀,啊啊啊,我的手我娇贵的手,这要是被我二哥看到,可不得心疼死了!”
记忆中,两枚竹筒杯是师傅雕刻一下午的成品。
最后放在她面前,却被她无情嫌弃太丑。
记忆中,师傅那天气得连饭都没吃。
最后还是她哄了师傅好久,师傅才勉强吃了一只烤鸡。
师傅总是说她为人太过冷清,没有喜怒哀乐就像是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情欲的木头。
师傅说女孩子就要多笑笑,多撒娇,这样才会可爱。
可她不配可爱。
从小她就很清楚,娘的大度,就是对她的刻薄。
每一次不管是吃的还是穿的,娘都会跟她说:姐姐娘亲不在了,你还有爹娘陪着,所以你要让着姐姐。
久而久之,她便不争不抢。
慢慢地,他们也就习惯了她的不争不抢,也习惯了她的可有可无。
除了大哥,整个安家,就像是做给外人看得表面,从来都没人在意过她过得好不好,快不快乐,有没有吃饱……
师傅的出现,安月明将自己换了出去。
那年娘重病,家里欠了不少银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村里再没有大夫愿意给安母看病。
直到孔荥的出现。
一身白衣,坐着马车。
手中折扇,风度翩翩。
安月明初见师傅,当时的师傅也不过十九岁。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师傅,只知道他是个很好看很有本事的人。
再然后,变态、事逼、吹毛求疵,穷讲究。
她犹记得,初次的相遇。
那天她娘开始吐血,村子里下着大雨,她再一次去村里大夫那求医。
可大夫说他们欠了太多银子,让她滚蛋。
她体力不支倒在雨里,刚好跌倒在师傅脚下。
一身白衣,衣摆处因为她溅起几滴泥水。
师傅的脸上肉眼可见地烦躁,最后暴躁地跳了起来,“你你你,你个脏丫头,你赔我衣服,喂喂,你别上手呀!卧槽!我衣服!”
“噗!”回想当初,安月明握着茶杯笑出声音。
过往的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
可如今得她,已经成亲。
再也不是师傅的小月明,师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放下了杯子,安月明起身向着左边走去。
正厅的两侧是两个房间,左边的就是师傅的房间。
推开的门,衣柜里清一色的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