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他原本体型逃脱不了猫的桎梏,那人妈又十分擅长伪装,常常貌似无意神出鬼没突然将他一把兜起,猛亲两口迅速放下,让他愣在原地爪子伸到一半僵住,久久不能回神。
再混熟一点,二话不说就嘬他的脑袋瓜,猫也奋起反抗了,张口去叼人手,谁知道人妈更会装,他一咬手,人妈就嗷嗷叫、装死、装哭,躺在地上哇哇耍赖,其他几个猫就用眼神用声音谴责他,凑过来用脑袋把他拱开——那个蓝猪真是铜墙铁壁。
还很记仇,人妈被他忍无可忍叼一次手,事后要伏击他多次,埋伏在门边转角之类的地方,披头散发状若疯魔地扑上来把猫掀翻迅速摸两把肚皮,然后连滚带爬四脚着地尖声大笑着跑路。
不出一年,他就沦为了可悲的白猫,反抗也懒得反抗,咬手也就糊人一手口水,爱摸就摸不摸就躺,短短时间他的野性丧失殆尽。
怎么会这样,狸花真的,瞠目结舌。
人类真的,烦死了!
没一个好东西!
瞎了猫眼看上这种东西他!
他睡梦中还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扭成一条活蹦乱跳的大狸子鱼。
肖清远远地观望了一下,并不打算去受他的老拳,默默走开了。
蓝猫也做了梦,但他并不肯去回忆这件事。
他起来之后,就一言不发地走出去,开始收拾散落在店门口的派福饼干。
过了一会儿,一道橘色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默不作声地拿着扫帚打扫花车经过时带来的尘土。
扫着扫着,他哥狮子猫跑出来,望着院子里两辆一粉一蓝的自行车——补给小菊那辆是蓝色的,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才很头疼似的扶额:“你们...有没有看见小宁和...妈妈?!!”
他话问到一半,一阵熟悉的会让邻居大发火的两轮车轰鸣声从街角传来,骑着车戴着头盔的赫然是他们家的鬼火少年。
狞猫腰间紧紧环着两只光滑的手臂,想也不用想这个背后的人是谁。
猫们松了口气,又提了口气。
两轮车以一个潇洒的神猫摆尾停在了院门口。
坐在后面的鬼火少妈跳下来,狮子猫胸膛起伏,一鼓作气开口要说些什么,人妈就像小炮弹一样冲进了他怀里。
“清清——想死你啦!”
才一个早晨不到,长猫的气再而衰:“跑到哪去了?起码留个便条...”
人妈在他胸前拱了两下,难得痴痴黏黏地说:“哎呀,忘记了嘛,看我们清清睡得太可爱了......”
长猫的气三而竭,他记得自己睡着醒来都是一个平躺入葬式,难道丧葬风也可以可爱吗?
但他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没有追究,只是瞥了一眼侄子猫:“早上那么冷,怎么穿成这样就出去了。”
“是哦,好冷,”肖诶连忙回头看狞猫,“快点进去小宁,你就穿了件长袖。”
小宁点了点头,绕过蹲在地上捡散落的派福饼干的叔叔猫,说:“我一会儿就来。”
长猫三言两语被妈妈糊弄过去,最后一起蹲在地上捡派福饼干,人妈嘀嘀咕咕:“这样丢在地上好不环保...又很浪费...”
猫:“会统一回收用于赈济的。”
他俩在这嘀嘀咕咕,那边一蓝一橘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过话。
肖诶望着这对小猫咪,惆怅地说了一些“爹的CP又be了”“情人最后沦为——朋友”之类猫听不懂的话。
但肖清的理解能力相当出色,想了想,他隐晦地对妈妈说:“妈妈,昨天是喵喵神庆典的第一天。”
肖诶躲在猫身后,鬼鬼祟祟地偷看橘猫慢吞吞地扫地:“嗯哼。”
喵喵神是主宰现世与家庭欢乐的神灵,而小菊在喵喵神庆典的第一天睡在了咖啡厅里,一整天。
肖诶不懂这个,她只觉得很惆怅,似乎喵喵神昨天把她家的猫变得很嗲,今天就把她变得很嗲。
小菊小菊,家里没有个橘猫怎么过日子呢。
小菊简直丢死猫啦!
她醒来的时候脸都睡得有点僵僵的,睁开眼睛发现华文也醒了,两个猫面面相觑...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尴尬!!!
小菊猛蹬脚踏车,五分钟后抱着包冲进了自家的小房子里。
她如一阵橘旋风般奔进家门,又卷进自己房间啪地一声关上门的时候,家里的猫还在饭桌上——作为一家橘猫,多花时间在饭桌上是理所当然的,面面相觑。
橘爸看了那门一眼,顿了顿,“她怎么啦?昨天晚上没回家?”
橘爸是做生意的,经常要去别的城市进货,最近才出差回来,在家呆了三天,自家大崽天天八点回家,每次回来都这样,他还以为是工作的地方有什么问题。
家里有三个孩子,听到这话,他的小女儿们——小桃和小杏听到这话齐齐笑起来:“哈哈哈,姐姐恋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