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年年道:“陛下不必费心,我和师姐自有去处,便先告辞了。”
说罢,和孟流音离开了此处。
南浔帝最终也拂袖而去。
舒妃殿中,皇后站在舒妃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舒妃冷笑一声:“这下你满意了?这么多年,也亏你能忍过来。”
“舒妃妹妹。”皇后道,“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
“我运气不好,遇到了朱丞这么个畜生,可你以为皇上又好到哪里去?”舒妃慢斯条理地理着衣服。
“你错了,你输在对男人动了心。”皇后轻笑了一声,“我从进宫起就知道,我这辈子不会再有爱情这种东西了。”
舒妃不言不语,唯有绞紧的手指暴露了些许情绪。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这舒妃宫,从此以后就是你的冷宫,也会是你的坟墓。”皇后背过身去,走向大门,声音在空旷又华丽的殿内回响,“只不过,你再也见不到任何人,侍女、侍卫,我一只活物都不会放进来。”
宫门阖上,舒妃终于崩溃,大声喊道:“舒妃舒妃,人人都叫我舒妃!这些年我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我不过是爱上了一个能叫我闺名的男人!有错吗?我有错吗!”
可惜再也没人回答她。
五日后。
舒妃殿中传出了舒妃绝食而死的消息。
第十四章
回到如意客栈的时候,天色已晚,墨色的夜幕上,弯月熠熠生辉。
夜市将散,京年年打开房间的窗户向外张望,小贩们已在收拾摊位了。
“看来今日是来不及逛夜市了。”京年年多少有些遗憾。
【都是人,有什么好逛的?】月无涯疑惑道。
“你一块砖懂什么?要不是今日我看师姐累得很,就算夜市要散了,去转一圈也是有意思的。”京年年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小时候,我爹娘就常常带我去集市玩。”
【……】月无涯现在已经懒得反驳被当做一块砖了,【你爹娘?】
街市边的灯笼被一盏一盏挑落,游人也变得稀稀拉拉。
“我不是修仙世家的人,是师父将我从凡世的饥荒中救回了玄天宗,收作弟子,那时候我爹娘已经死了。”京年年淡淡道,“现在想想,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月无涯飘到京年年身边:【我看你刚才还带了两瓶酒回来?】
“你不说我倒忘了。”京年年偏过头,酒壶在空中滑过落在她掌中,“我好些年没喝过酒了,二师姐不酿酒给我,我每次想喝酒,就只能到凡世来买一些。”
佳酿入口,京年年满意地砸了咂嘴:“好酒。”
【少喝点,有心魔的人不宜饮酒。】
京年年湖蓝色的裙摆散开在窗边的木椅旁,她眯起眼睛,脸颊飞上红云,整个人像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我跟你说啊,我虽然不记得父母的样子了,但我记得他们去世的那天,就是上巳。我那时年纪还小,连葬了他们的钱都没有,我就在路边找了块瓦片,徒手挖了几天几夜,才将父母埋好。我再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家人被土一点点吞没的样子了。”透亮的酒水顺着嘴角流进衣领中,京年年挑起眉头,又喝了一口。
“现在师姐们就是我的家人,我希望她们能过得好一些。”京年年说,“今日朱丞被拖走时我竟然有些后怕,要是幻境里的事情,我来不及阻止怎么办?我要是哪一步做错了怎么办?”
【我在你身边,不会让你行差踏错的。】
京年年突然凑近了月无涯,带着酒香的呼吸几乎喷在了他身上,她双眼忽闪:“你……”
月无涯往后飘了几寸:【我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你的颜色有些变化?”
月无涯似乎松了口气:【不然你以为补天石会是黑漆漆的吗?我本来的模样好看着呢,你修为越高,我离原貌也就越近。】
说罢,他撞了一下京年年的额头:【我看你现在不太清醒,不如去床上歇着。】
京年年摆摆手,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又要去哪儿?】
“你自己歇着吧,我修炼去了。”京年年将酒饮尽,对着月无涯吐了吐舌头,“不修炼,怎么让你尽快恢复原样啊。”
【我也……没说我很急吧。】
话音未落,京年年已不见身影。
夜已深。
隔壁龙辽好梦正酣,硬是被京年年拍门叫醒。
“龙师兄你刚好没睡,那就帮我造点风吧,我想试试在逆风的环境下锻体的感觉。”
是夜,整个南浔飓风阵阵,京年年在风刃中再一次将肉.身锻炼到了极限。
龙辽:?我是谁我在哪儿,放我回去睡觉啊!他的风系灵根不是被人这么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