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宝宁平常忙得很,她有志去国外某知名大学读艺术,所以从很早时候就开始准备了各种资料。
以前原主没有管过,寔宁知道后,跟三伯父钟信礼说了这件事。钟信礼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份那所大学最新版的教材,提前让钟宝宁适应大学课程。
“你姐姐学艺术也不错。对了,宝宁已经有计划了,你呢?”钟信礼问。
寔宁想了想,“我应该会学传媒吧。”
“不如学经管?”钟信礼建议。
寔宁摇摇头,“家里那么多人学这个,我想学不一样的。”
钟信礼没再劝说,转而说起钟老爷子,抱怨道:“新加坡那两房回来了,听说老爷子把新加坡那几家厂都分给了他们……老爷子生那么多干嘛啊。”
“正式交接了吗?”
“签了合同,做了公证,更改不了了。”
钟信礼争了那么多年,其实挺心灰意冷的,一来是钟老爷子偏心眼,二来是自己那几个孩子不乐意去印尼,非洲等地开拓市场,他们吃不了那份苦。
但他在这件事耗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沉没成本太大,一时半会也不会轻易放弃。
“比较好的一点是,那两房不能再争其他东西了。”
钟信礼打起精神,继续琢磨怎么从钟家捞更多钱。
至于那一日寔宁在钟家老宅闹出来的事,没有人再提起过。因为大家都被大房夫妻俩的争执吸引过去。
寔宁回钟家老宅的时候就看见神情憔悴的大堂姐,还有被他暴打过一顿的钟松林。
这两个人见到他后都撇开了头,不想说话。
上次这位七堂弟敢在老宅拔木仓,就知道他不好惹。
所以大房的人对寔宁的态度都挺冷淡的。
钟松林不想理寔宁,抬脚就想走,但寔宁拦在他面前,说:“松林啊,之前发生了一点误会,现在该不会就不理我了吧?我记得你是学文化管理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报社投稿?稿费按照市价来,这样你至少不至于在家里无所事事嘛。”
“给我滚远点!都是因为你!如果你真心诚意地道歉,那就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原谅你!”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能跪天跪地跪祖宗跪父母,跪你?你受得住吗?”钟老爷子迎面而来,正好听到后半截,前面有说过,他不喜欢看见老宅出现兄弟阋墙的画面,所以对咄咄逼人的钟松林没什么好脸色。
钟松林紧握双拳,心里无比气愤,自从这个堂弟来了这个老宅后,他们大房就搅的一团乱,看见钟寔宁那张温和笑脸,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寔宁故意忽视钟松林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等钟老爷子进了大房夫妻俩的房间,寔宁才对钟松林道:“你怎么不学乖呢?明明知道自己说话很难听,怎么就不改正呢?你说是不是,大堂姐。”
大堂姐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堂弟在点自己的名字,“是、是,你们说的都对。”
钟松林看她慢半拍的样子,迁怒道:“不过一个男人就丢了魂吗?你活成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大堂姐被亲弟弟的话刺得心口疼,被棒打鸳鸯的痛苦谁能释怀?或许真的要像弟弟说的那样一了百了吧。
寔宁见她情绪不对劲,冷声道:“钟松林,你不会说话就请闭嘴好吗?而且你不断挑事的样子真的很恶心耶。”
钟松林脾气火爆,扯住寔宁的领口,大堂姐上前阻止:“不要打了,你们两个不要打了。”
“我恶心?哈哈!你是在跟我讲笑话吗?钟寔宁,你以为能自由进出老宅就能继承爷爷的遗产了,你可真能拿自己当盘菜!你也不撒泡尿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卑躬屈膝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有什么区别?我恶心?恶心的是你才是!你比我恶心一千倍一万倍!”
面对钟松林的羞辱,寔宁也不生气。
因为钟老爷子怒气冲冲地从大房夫妻俩的房间出来,他看见堂兄弟又在起争执了,明显是钟松林占据上风,怒不可遏,拐杖跺地的声音连厚实的地毯也消减不了。
“钟松林,你回房好好反省去吧!”
钟松林反抗不了爷爷的命令,背对着钟老爷子对寔宁做了一个威胁的动作,头也不甩地上楼回房了。
钟老爷子看见寔宁平安无事,表情缓了缓,但想到什么,又很快板起了脸。
炎炎仲夏,虫蝉鸣鸣,钟老爷子的脾气像午后的滚滚热浪,无比烦躁。
“过来跟我说说话。”
钟老爷子活的越久,越感到寂寞。
他的知心人早早去世,那么多子孙围绕着他也只是为了他的家产,平时说说话都要斟酌几分,生怕惹怒了自己,取消了他们的继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