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长摁DSC,转向。给油。重刹。
整个车身的重量前移至转向轮。
吱嗡嗡!!轮胎发生侧滑。
赤鹫猛地反打方向,利用车身的重量漂移进了急弯。
SUV彻底从后视镜里消失了。
北百川瞪大眼睛,耳膜里都是心脏的轰鸣。
油箱慢慢变空,车速降缓,最后停到了路边。
不远处就是河岸,已经能够看到机场。
两人均是冷汗涔涔,大口喘气。一个趴在方向盘上,一个瘫在座椅里。
北百川呆楞着问:“鹫哥开过赛车?”
赤鹫举起还在哆嗦的手,“开过就不哆嗦成这样了。”
北百川去抓赤鹫颤抖的手。两人的手心都汗叽叽,湿淋淋,竟然滑得都没能握住。
四目相对,又齐齐地低笑起来。
北百川的眼睛褪去惊魂未定,亮晶晶地闪。他拄着胳膊凑过来:“鹫哥刚才那招叫什么?车头方向和前进方向差这么多?能不能教我?”
赤鹫弹他脑门:“好的不学,要学这赌命的活计。我可以教你看财报。”
北百川一听财报,眼睛啪地熄了灯。
赤鹫见他这可爱的微表情,一手搓他的脑袋笑,一手指着操作台:“惯性漂移。入弯提前转向,长摁DSC,关闭制动。车头侧滑车身入弯,反打方向。车头指出想要的出弯方向后可以放油门,带刹车让后轮抓地。漂移时长和角度得用油门深浅控制,不能靠方向盘。”
北百川听得认真,眼睛越来越闪。
赤鹫又紧着补了一句:“想学哥带你去专门的赛车场,不要在街上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赤鹫在北百川面前的自称由叔变成哥。而如今,更是又褪去了稳重成熟的派头,也变得像个少年人,头头是道地讲怎么耍酷漂移。
北百川忽地扑了上去,啃咬黏着胭脂的嘴唇。
倒视镜里两个朝右的脑袋。没两秒,又齐刷刷地消失了。只余一片暧昧的反光。
赤鹫放下椅背,北百川跨到他身上。
肾上腺素还没褪,多巴胺又冲了上来。就像是踩了电门,电流从舌尖窜到脚趾。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赤鹫被亲得下颚发酸。
北百川的手又开始往衣服里探。
“不行。”
“只摸一下。什么都不做。”
赤鹫看了他一眼,果断地打掉他的手。
北百川只好老老实实坐起身,看着赤鹫从怀里摸出烟。
盒里就剩下一根,孤独寂寞地晃荡。
“走着去吧。顺便买包烟。”
北百川从车后座上拿起背包,拉着赤鹫的手沿着路边走。
赤鹫任由北百川牵着他,手指在对方手背上轻轻摩擦。
两人走到了机场前的商店街。赤鹫脸上的伪装卸了,不便露面。只得把烟盒递给北百川,低声嘱咐道:“顺便买份报纸,快去快回。”
赤鹫倚在阴影里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北百川远远地跑回来。满头大汗,呼哧哧地喘。
“你跑地球对面买烟去了?”
北百川递上一个塑料兜:“这些对劲吗?”
赤鹫接过来,拉开袋子仔细一看,花花绿绿一大堆。脸腾地热起来。都是些私密的东西,解决难以启齿的问题。
所以说他真是服了北百川,爱得这么真诚朴实。不是就爱他的花花叶叶,也爱他泥土下丑陋的根。赤鹫甚至觉得,就算自己老了丑了,瘫痪在床无法自理,北百川都不会嫌弃。
被这个人喜欢,让他觉得平安。
赤鹫模模糊糊嗯了一声,收下了。
北百川拄着膝盖,抬起头傻乎乎地笑:“太好了。”
两人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等飞机。
赤鹫坐在路缘石上抽烟看报纸,北百川拿着汉堡在旁边填肚子。
再有两个小时,这次越狱就结束了。赤鹫本如是想,直到他翻开了报纸的第二页。几个铅黑色的大字蹦进他的眼里。
「道乐海鲜酒店老板娘失踪。房内只留一张字条。」
北百川注意到赤鹫的异常,凑到报纸前。“这人鹫哥认识?”
“我的老朋友。这是教会做给我看的。”
赤鹫指向纸条的内容。那是一串数字「01310700」,数字的末尾画了一个盒,盒里开出一只荷花。
“1月31日7:00,去之前放小莲儿戒指的位置。奥克兰街511号。”
“我去救人。鹫哥先坐飞机去···”还没等北百川说完,就又被赤鹫握住了嘴。
“待会儿飞机到了问一下,看看可不可以送我们回趟弗洛里。”
“鹫哥不能去。他们会要你命。”
“不会。”赤鹫卷起报纸,“我们才逃亡四天,他们就抓到了维妮卡?维妮卡没那么好抓。估计是一早就着手,想在死刑前用维妮卡做威胁,套套我的话。只不过在这期间我恰巧越了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