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庄迟是觉得混着信息素与本能的感情不够纯粹,而悲哀的是,在作为一个无法依靠抑制剂度过易感期的Alpha的现在,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在易感期的时候去向顾溪眠给出她更纯粹一些的感情。
顾溪眠的话像是给了她许可,告诉她不那么纯粹也没关系,而庄迟在感到动容的时候,反而又觉得更惴惴一些。恋人的宽容对她的诱惑力当然很强,强到会让人担心她属于Alpha的本能会不会仗着这份宽容做出些得寸进尺的过分事来。
或许当初该听医生的话,找顾溪眠要几件衣服的,然后说服顾溪眠在同住时也不要来关照她的易感期……庄迟想,这样好像危险性就低一些,但说服成功的可能性总觉得微乎其微……
像这样的思考已经不是第一次,每次都得不出结论。庄迟深深地叹一口气,吐息在干冷的空气里化成白雾,像她的心绪一样模糊起来。
先去赴那个紧急会议好了。庄迟想着别让楼澈他们等急了,暂时中断了思考,向主席团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
然后庄迟一进门就被眼前的状况震住了。
凌璟和安臣两个人在正对着门口的方向上并排坐着,两个人坐的笔直,头却都垂的低低,而庄迟一眼看到他们两个人胸前都抱着块儿小白板,上面以黑色马克笔加粗字号写了不同的文字。
——凌璟的那块写着【我昨天喝醉了之后在回学校的半路上突然开始扮演发疯的小鹰了】,安臣的那块儿写着【我也喝醉了,并在被发疯的小鹰绊倒之后躺在地上不肯起来,还坚称我是哭泣的小羊】。
……哇哦。
什么大惨剧。感觉光是看文字描述就大概能想象出昨晚她们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庄迟看的张口结舌,迟疑着站在门口都不敢往里走,两个举着认罪牌的人低眉顺目的,即使注意到了她也坚决不往她这看,看起来都在很认真地看着地面,大概是想找到条缝方便自己钻进去。而楼澈的声音在这时从房间角落里传来:“那你呢?作为昨天喝醉了的第三个人,你做了什么吗?庄迟?”
这人显然是提前躲到了房间角落里,进来的人都会被眼前这极具冲击性的画面吸引,要是他不说话估计很难第一时间注意到他。庄迟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时楼澈正拿着第三块白板看着她,一副准备在问出她的“罪行”之后也给她写一块的样子,吓得庄迟急急开口:“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真的吗?”楼澈不太相信地眯起眼,问道,“但你昨天是被顾溪眠单独带回去的诶,早上还跟她在一起——你昨天真的没有变成……‘饥饿的小狗’之类的吗?”
什么啊!庄迟脸上噌的一下热起来,也说不好是害羞还是气的,果断否定道:“当然没有!我昨天很快就睡觉了——在顾溪眠家里的沙发上!”
在楼澈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之前迅速补上了后半句,庄迟说的斩钉截铁,同时想着蜂蜜水那些事当然是不能说的,而且那也不能算是什么“饥饿的小狗”吧,也没有很饿……
“噢。这样啊。”听完,楼澈很快丧失了兴趣似地耷拉下眼皮,又转向那两个挂着牌子的人,生起气来,“喂,为什么人家庄迟喝了酒之后就会乖乖睡觉呢,你们两个能不能跟她学学?哪有你们这样的Alpha!学不来就不要再碰酒了!”
凌璟和安臣忍气吞声,自认理亏地讷讷点头应下来。楼澈这才算稍稍解气,坐到位置上招呼庄迟也过来一起坐下:“本来今天是想拉个会议宣传一下酒的危害性的,但文学院有课就没办法了,顾溪眠和奥莉薇娅都不在,那就咱们几个聊聊天好了……我还是有点在意,你昨天和顾溪眠之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刚才那语音里听起来她心情好像不怎么好的样子。”
“……”楼澈这人在这方面意外的很八卦,并且一旦有好奇的地方就会迅速问出口,还挺麻烦的。庄迟默默摇头,“……如果你觉得她的语音显得心情不好,那我建议你去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也不知道楼澈听没听进去,总之这人神色如常地在没有人问的情况下开始解释自己会这样说的原因:“因为昨天她是从你室友手里把你抢过去的诶,你那会儿醉了可能不太清楚,但我在旁边都看见了,本来你室友是打算带你回宿舍照顾你的来着,顾溪眠直接就把你扒拉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