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轻声拒绝了,声音里混着叹息,语气却坚决,“就是要这样熬过去才行。我的易感期就是不讲道理的火灾,不将能烧的东西全部烧干净是不会停下来的。一旦我吃了东西喝了水,那就像是给它加了把柴,时间会变长。”
“与其那样,还不如让它尽快把我烧的干干净净,最好我现在就体力不支昏倒过去,如果再睁眼的时候易感期已经结束更是万事大吉。”
“真可惜啊。”顾溪眠低声笑了一声,语气中是真心的遗憾,“我每次都还挺能撑的。”
庄迟听的心惊,好半晌才不知所措地问道:“怎么……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你不是已经打过抑制剂了吗、而且按理来说,Omega的易感期不应该会……”
“所以就说了,我可是S级的Omega。”
声音里带上一丝讽意,顾溪眠低声道:“其他等级的Omega能靠抑制剂压制易感期的信息素翻涌,S级就会压不下去。其他等级的Omega易感期没有那么难熬,S级就会更盛——我连平时的信息素外泄都控制不住,更别提易感期,只能任由信息素暴动而已。”
“强大的信息素会带来强大的副作用,多合情合理的事。”她无力地闭了闭眼,轻笑道,“别看我现在能这样和你说话。这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还是你来的时间巧,恰巧我的上一波热潮过去不久,所以才能正常地思考……”
说到这里,顾溪眠停顿了一下,看向庄迟:“说起来,还没有问你,你刚才在门外的时候为什么对我说对不起?”
“……”庄迟看着她,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抑制住喉头的酸涩,却压不住黯然的情绪,“……因为我觉得我很没用。”
“我能帮你什么吗?”庄迟问着,声音微微地抖起来,觉得以自己这种罪魁祸首的身份问出这样的话简直显得可笑,但却无论如何都想要说,“我要怎么样才能帮到你呢……顾溪眠,我……”
“我想要你好好的。”她终于压不住汹涌的情绪,低下头去,话说的颤的厉害,又混入哽咽,“怎么办才好。我不知道、为什么会……”
顾溪眠有很长时间的沉默,房间里只有庄迟细小的吸气声,好像被热潮折磨着的人是她而不是顾溪眠。许久,顾溪眠才开口,声音比过往的哪一次都要更加轻柔:“Z,你过来。”
庄迟就听话地靠近过去,在顾溪眠身前蹲下,抬头看她。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能看清顾溪眠的表情,意外的平静而温和,晚星一般的眼睛垂着,庄迟看到其中小小的光点,好像是倒映出来的自己。
“……你知道吗,”顾溪眠轻声呢喃着,抬起手慢慢地靠近她,在距离庄迟的脸颊很近的地方停下,“我还是第一次在易感期的夜里看到光。”
“像这样和什么人聊这些关于易感期的事情,也是第一次。”顾溪眠说着,温和地勾起唇角,“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对不起,之前你来的时候我还往门上丢枕头。我那时候很难受,然后——”
说到一半时忽的突兀停下了。庄迟不知所措地抬起头,看到顾溪眠微微抿紧了唇,抬起的手也攥紧了,用的力气很大,指节都用力地绷起。
“……对不起,”她声音轻轻,慢慢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我好像又要……”
即使她没说完,庄迟也已经看出端倪——顾溪眠的下一波热潮到了。
庄迟眼睁睁看着顾溪眠一次次深深地吸气,呼吸越来越急促,面色却越来越难看,唇色惨白,面上却潮红的不正常。她很快没有办法再维持坐姿,无力地委顿下去,蜷缩成小小一团。身体绷的很紧,明显是内部已经出现了某种难以控制的异状,她用力抓住自己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好像是在以疼痛去努力压制住自己。
“……又来了,”梦呓般的,顾溪眠喃喃着,“要烧到什么时候为止啊,好热,好难受,其他的Omega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吗,那Alpha呢,Beta呢,我不明白,怎么偏偏就是我……”
她整个人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就溃败下去,方才还平静温和的眼神已经涣散开来,连带着意识都变得不那么清醒。她的身体难以自控地微微弓起,嘴上还在含糊地说着什么,却不是在对庄迟说话:“说什么、信息素的等级是天生的就改变不了,你说的那些话我已经听够了,是好事?恭喜?到底是谁会觉得好,又不是我想要分化成……保护好自己,尤其是易感期的时候更要保护好自己……要怎么保护啊,我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