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应该没有。”
虽不知阁主为何突然问起此事,但陆赠秋也没纠结太多,说到这儿,反而又换了戏谑的语气:
“我这个隐刀客卿穷得很,身无长物。带不了什么银两,只能去天衍阁蹭吃蹭喝,还希望阁主不要嫌弃我一个小小的客卿。”
“你又闲扯。”
林尽挽顿了一下,开口仍是无奈的语气:
“天衍阁家大业大,按理说那些万卷经书万两金皆是你的。倒不如说是我这个剑客在你手下讨生活。”
“走罢,该用午饭了。”阁主没给陆赠秋再胡诌下去的机会。
两人整整一上午都在练刀,也合该休息了。
“好,那我这就带着追云出去。”
陆赠秋点点头,略微整理了下因练刀而乱掉的衣衫,低头随口道:
“晚上我还要去和隐刀门的教习道别,阁主也不必等我,免得误了喝药的时间。”
林尽挽一愣,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一步,“你要去哪?”
陆赠秋闻言笑出声来,“阁主,你以后可不要在我面前说记性好。”
“我早起时才刚同你说过,中午要回揽月轩找小盛大夫请她吃午饭。”
陆赠秋抬起头来,目光狡黠,“才过这么一会儿诶。”
林尽挽这才想起来确有此事。陆赠秋临走在即,和故友道别是再正常不过的。
她微垂眼神,“我竟忘了。”
心里却把揽月轩三个字滚了一遍。
林尽挽一时有些犹豫,她自然记得陆赠秋先前便住在揽月轩,只是近日因为养伤才宿在了天衍驻地。
方才还叫自己晚上别等她。既如此,是有可能不回来了么?
阁主思忖片刻,终究是没将这话问出口。
陆赠秋当然也不知林尽挽心中所想——阁主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她见快到了和盛行云约定的时间,和阁主道别后便匆匆出门了。
很快,院外响起追云的马嘶声,几息后又消失不见。
林尽挽在原地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叹口气。
行止,非人所能也。
*
隐刀门
“前些日子便听临江仙她们说你要去应天府,却没想到你走的会这样急。”
盛行云怅然若失,着实有些舍不得陆赠秋,“那你往后就住在应天了么?”
金刀金剑一事已经被玩家所知,江湖上也隐约有传言。小盛大夫少时在拜神教也对此有所耳闻,陆赠秋想了想,还是直接道:
“应该不会。我同阁主还要为金刀金剑东奔西走,在应天想来不会久居。”
她又解释道,“急是因为阁主要给大梁各门各派发下杀剿拜神教的召令,此事须回天衍阁飞鸽传书。况且千年冰还未解决,阁主的身体也......”
盛行云越听越不对劲儿,越看陆赠秋越不对劲儿。
怎么说起话来,三句不离林尽挽?
她一时失笑:“我说秋秋,乍一听来你话里话外皆是阁主,你同她的关系什么时候这样好了?”
陆赠秋笑笑,也没有反驳,“是因为我父母和她关系亲近,所以我们俩人也算有旧交而已。”
“但我可没见过谁家的旧交,会成日地策马同游、吹箫弄刀。”
盛行云眨眨眼,语带深意:
“我听人说,这位林阁主可一直深居简出,极少露面,更别提亲手教人学武了。”
却不想陆赠秋更是淡定非常,“些许是我父母曾对她很好罢。”
阁主在观潮山地宫中,说过“我始终欠你一条命”,可能是想将父母那辈的恩情在自己身上还回来。
再加上萧弄月的嘱托,林尽挽对她格外优待也并非无迹可寻。
毕竟阁主连她小时候的事情都知道许多。
陆赠秋默默祈祷,只求林尽挽别把她当亲人对待。细细算来自己还小她四岁,如若阁主按姐姐的身份来待她......
她还不如跳河!
盛行云见陆赠秋神色坦坦荡荡,也不禁怀疑是自己想错了,细思之后道:“倒也有可能。滴水之恩尚涌泉相报,凭阁主的为人,教你学几招刀术确实不算什么。”
确实不算什么。
陆赠秋在心里叹口气。
罢了罢了,能得到阁主这样的照拂,已是常人所不及。
人啊,还是得知足常乐。
*
但是,有些人就很不知足。
比如火之高兴!
“陆客卿陆客卿,您看在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鞍前马后的份儿上,再让我抽一回吧!求求您了呜呜呜。”
火之高兴双手合十,神情凄惨。
“不行!”
还没等陆赠秋说什么,排在火之高兴后面的临江仙恶声恶气道,“抽到什么是什么,你赶紧给我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