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多有不便,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不若我们回去时同乘乌云踏雪?”
陆赠秋眼睛亮了亮,毫不犹豫地应下,“好!”
竟然答应的如此痛快。
林尽挽一时失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远处秦怀安压着管鸿卓出来,不禁收敛了笑意。
临江仙不耐烦地锤了一下火之高兴:“别吵了,看过场动画!”
火之高兴:“靠啊你怎么不打水之经验,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你懂不懂?”
临江仙翻了个白眼:“你先把路费还我再说。”
火之高兴顿时谄媚道:“那您还是再打我一下吧?”
说话的功夫,管鸿卓已经被带到了林尽挽面前。
他面色苍白、眼圈泛黑,是很久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林尽挽先同阁秦怀安互行一礼,而后她向其微微躬身:“辛苦秦客卿了。”
秦怀安摆摆手,“阁主客气。能看守这些个天人共愤的家伙,也算是秦某给家里人积德。”
林尽挽不再和秦怀安寒暄,转身静静地看着管鸿卓:
“说罢,你见我是意欲何为?”
“不要提不切实际的要求。”
管鸿卓此刻功力已尽数被废,他伙同庄茂学害了不知多少先天境之人,已是死罪难逃。
听见阁主这话他苦笑一声,“我不敢求阁主能放我一命,只是希望阁主能出面做主,保全碎器门。”
“我会与六扇门商议,派遣合适的人去执掌碎器门。除此之外,所有人按大梁定罪。”
管鸿卓面如死灰,还想再争取一下:“阁主知道我的意.......”
“我不知道。”林尽挽平静道,一双眼冷冷地盯着他,“不要试图和我讨价还价。”
寒风刺骨,乌云压城。今日的天气格外阴沉。
管鸿卓冷不丁打了个寒战。等他真正地站在一位大宗师的面前,才知道自己先前的所想所思是多么的可笑。
“好罢。”管鸿卓痛苦地闭上眼睛,至少能保全传承几代的碎器门招牌,已经尤为不容易了。
至少长平门经过前几日的夜战,已近乎不复存在了。
秦怀安在旁边没有偏帮老友,在了解这两门的事迹后,他恨不得亲手杀掉管鸿卓。
深吸一口气,管鸿卓整理完思绪后睁开眼睛,强撑着打起精神来,“既如此,还望阁主履行诺言。”
林尽挽颔首。
管鸿卓深知自己活到现在的原因,事已至此,他也不再挣扎,坦然道:“好,那我这便为诸位带路。”
阁主冲越千归和小家主点头示意,一行人跟上前去。
咋咋呼呼的玩家们一马当先。陆赠秋也快走几步,因怕自己落后,速度不经意地快了几分。
林尽挽察觉到却霎时停住脚步,偏头轻声问她,“怎么了?”
“嗯?”陆赠秋微怔,反应过来后笑着摇摇头,用同样的语气回她:
“没什么。”
余光见左右无人,长平门门山之上仅有长风吹过,她又悄悄地补了一句。
“只是忽然觉得能认识阁主,真是再幸运不过的一件事了。”
林尽挽顿了一下,过了几息后才低低道:
“我亦如此。”
下一秒立刻别过头去,没有再看她了。
不会又害羞了罢?
陆赠秋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迅速追上阁主,状似不经意地盯着她那在长发间若隐若现的耳尖。
心痒痒的。
*
管鸿卓在前引路,接连破开三道机关大门。他口中念念有词,虽然动作都准确无误,但是启动机关时的手法却是生涩非常。
陆赠秋在旁看得连连皱眉,想了想还是把队伍最后的燕于飞叫了过来——因着透露长平门情报一事,燕于飞赚了不少好感度。
“那日你可是从这条路进入的血池?”
“是这里,”燕于飞环顾四周笃定道,“这间空厅应是最后一处掩人耳目用的静室。等管鸿卓破开这道门,应该就可以看到血池了。”
“好。”陆赠秋点点头,有玩家的证词作为佐证,她才彻底安心。
管鸿卓也听见了这段对话,他左手按上这道大门上的虎头环纽,稍一偏头对众人解释道:
“我从未来过这里。庄茂学见我舍不得门下弟子的性命,一直对我有防范之心,故而只是告诉了我进入此地的方式,眼下临时忆起,动作难免不熟悉。”
防范之心?
陆赠秋面色微变,瞬时开口:“等一等......”
然而已经晚了。
虎头环纽砰地往回一缩,空厅入口的大门轰然紧闭,天花板上浮现无数个喷着细密烟气的小孔,厅堂内骤然不可视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