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了。
柏方鸣的视线又垂下来,微微向旁边偏了偏头,终于说出来意,“你卡号给我,我把钱打给你。”
房间一时陷入了寂静。
叶惟微微喘着气,没说话。
“我本来,还不太确定宋雁凝想要什么,是我的设计稿,我的职位,或者是展览的某次合作,有的可以谈,有的不太能谈,我还在等。但是既然你已经先我一步解决了这件事,那就说明,她想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在你那里也可以得到,”柏方鸣冷静地分析给叶惟听,“那就只有钱了。”
“柏方鸣!”叶惟咬着牙,大声喊他。
柏方鸣若无其事地继续问:“本来不太想提这个的,但是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你之前那张卡还在用吗?”
叶惟很凶地弯下腰,凑近,扯住柏方鸣的衣领,质问他,“你觉得我帮你是为了钱?就像你当时帮我那样?”
柏方鸣一怔。
叶惟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再次见到柏方鸣之后,柏方鸣的冷谈让他越来越频繁地回想起以前的事。
思念愈甚,对初遇的起因竟然渐渐不平起来。
柏方鸣轻轻拨开叶惟的手,站起身准备离开,他还是那句话,“你记得把卡号发给关溪,我不知道你花了多少钱,但会尽量还的。”
叶惟憋了一口气,还是没有忍住,随手抄起手边的东西向柏方鸣砸过去,“你觉得我真的在乎你给不给我那点钱吗!”
柏方鸣妥帖地接住了柔软的抱枕,也接住了叶惟的话。
“我挺在乎的。”
叶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挺好的一件事,他帮柏方鸣解决了风波,柏方鸣也特地过来找他了,可是对话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这件事谁提起来都会对两人之间的关系造成伤害。
叶惟说了不在意,那就不能在意。
这根刺埋得太深,不仅埋在叶惟心里,也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柏方鸣。
叶惟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做错了是不是?”叶惟丧气地坐回小沙发,眼角略略带了点湿意,“我就不应该自作聪明地插手这件事,你让我离你远点我就应该离你远点,我应该跟以前一样,什么都听你的,对吗?”
小孩低着头,忍着没哭出声。
柏方鸣头疼地闭上眼,现下这个状况,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总还是不忍心丢下情绪崩溃的小孩。
“别哭了,”柏方鸣走过去,把抱枕塞进小孩怀里,揉揉叶惟本来就不怎么齐整的头发,带了几分安慰的意思,“你做得很好,是我的问题。”
叶惟抱紧了抱枕,却甩开柏方鸣的手,“你没有问题,你怎么会有问题?咱俩不是压根就不认识吗,你碰我干嘛!”
“周斐斐,当时借了我两万块钱。”柏方鸣收回手,蹲下来,艰难地开口,“没有那两万,我妈妈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也许那时就挺不过来了。我后来……也不会遇到你了。”
叶惟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眼底还残留着没有完全褪去的红色。
“我大学的时候,帮宋雁凝改过设计稿。那时她还是斐斐的女朋友。后来他俩结了婚,我那时还在国外,没能去婚礼现场。斐斐传了视频过来,喜庆,热闹,一对璧人,很般配。”
叶惟的注意力被这个故事引开,沙哑着嗓子追问,“既然你们是朋友,你为什么不告诉周斐斐?”
“同行之间这种事常有,只是她刚好是斐斐的伴侣。说实话,他们家境之间差得挺多,宋雁凝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有些过于急于求成了。”柏方鸣把每个因素都娓娓叙来,“至于为什么我不告诉斐斐,宋雁凝委婉地提过,要是周斐斐知道,她也许就没有勇气再继续这段婚姻了。”
“她在威胁你!你听不出来吗?所以你到现在就一直没有正面回应过这件事?”
“斐斐帮过我。钱还清了,人情还欠着。我不想直接导致他的婚姻破裂。”柏方鸣低沉地叹息,“能走到结婚这一步,斐斐应该很喜欢宋雁凝吧。”
叶惟听完柏方鸣的解释,并不是很在乎周斐斐是不是特别喜欢宋雁凝,只小心翼翼地向他求证,“那我……做错了吗?”
“没有,”柏方鸣摇头否认,“你解决得很好,帮了我很大的忙,谢谢你。”
叶惟不太相信柏方鸣的说法,“可是你要给我钱,你肯定是骗我的。”
“我只是,”从高铁下来一路赶到这里,又在门口等了叶惟许久,没有吃晚饭。柏方鸣本来就极度依赖睡觉,现在耗费了许多精力,后脑勺又疼起来,这回发作更甚,连带着心脏也隐隐刺痛,“……之后不想被别人说,因为你花钱帮了我,我就又恬不知耻、形影不离地跟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