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窗台上的一束蓝色妖姬，那是顾佳桐情有独钟的蓝玫瑰。
美人迟暮，她瘦弱的身体微绻缩，锁骨显露，眼窝深陷，白皙的肌肤就像是陈年绸缎，黯哑无光，细细的起了皱褶。
可她看起来有种哀伤的美，似那种在夕阳余晖下绽放的香槟玫瑰。
顾佳桐看过来，笑得温暖如春，“暖暖，小霆。”
江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眶发涩，她终于明白，疯少画展的主题为什么叫「生命终点站」。
“奶奶，我该早点来看你，你为什么不到医院检查？”
第70章 他的梦想成真了
“我这是陈年旧疾了，小宇离开之前来看过我，他......”
江暖：“他怎么了？”
“他让我想起一些往事，一些人......咳咳......”
江暖边拍着她瘦削的背，一边扶着她出了花园，坐在凉亭下。
何浩霆敛着眉，“奶奶，是不是......您想起我老师了？”
顾佳桐身体微僵，冲他点点头，眼里尽是愁绪，似陷入深深的自责。
“我与他，从来不联系也没再见过面，年轻的时候我以为爱就是爱，恨就恨！现在彼此都老了，忆起往事，他也算我的救命恩人，咳咳......”
江暖帮她揉着背安慰，“奶奶，您别急，慢慢说。”
何浩霆也坐到顾佳桐身边，鼓励她说出心事，“是不是因为江可宇现在，很像我老师年轻的时候，让您很担忧？”
顾佳桐抹抹眼泪，点点头，“是啊，如果当年我能好好的鼓励他，好好的和他告别，他也不会那么绝望的头也不回，四海为家。”
顾佳桐声泪俱下，“我一辈子没有对不起谁，就只是对他......咳咳，我......很内疚！都怪你爷爷，总是那么霸道......”
江博川躲在墙角：“......”
就知道她有事瞒着我，哼！
江暖好笑的劝，“我爷爷那叫爱到深处是惧怕，怕别人抢了他貌美如花的桐丫头。”
江博川仰天长啸：暖宝，爷爷没白疼你！
顾佳桐咳了好一会，看着江暖，“你不爱江可宇可以，但你要记住，不要让他绝望，不要让他像疯少那样，说出那样的话。”
江暖好奇，“什么话？”
何浩霆低沉一句：“我老师说他是孤儿，没有爱人，也没有人爱他。”
江暖琥珀似的眼眸倏然睁得溜圆，“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的艺术家，内心竟这么悲观厌世？”
顾佳桐哀伤的点头，“我去日无多了，他孤独得让人心疼啊！我是他嫂子，没有照顾他......”
江博川：？？？
心里叹息：好吧，当年怪我太专制了！我是哥哥，确实应该照顾弟弟。
江暖呆滞了好一会，才调整回来，“奶奶，你讲的话我记下了，我会和小宇永远是好朋友，不会翻脸的。”
何浩霆：？？？
怎么感觉江可宇成了他这辈子的最大的威胁？
江博川大长腿迈了出来，假装自己刚刚到，“怎样？你们两朵解语花，有没有让桐丫头开心起来？”
何浩霆哂笑，“有呢！奶奶好多了，还得注意保暖。”
江博川把手放在顾佳桐脑袋上，几十年不变的宠溺语气，“一辈子都这么多愁善感，眼泪说来就来。”
江暖看着爷爷奶奶，忽然就恍惚，“何浩霆，你老了会这样对我吗？像爷爷这么温柔。”
何浩霆看着她，眼神笃定，“当然！终生温柔。”
江暖：“......”
表里不一的何浩霆，现在笑得像个能让雪山融化的天使，昨晚在车上怎么不见他温柔？
别人是恰似他的温柔！
他这款叫掐死她的温柔！
江暖甩掉车里那些酣畅淋漓的片段，想起正事来，“爷爷，俞菲儿可以进我们集团吗？”
江博川长眸微眯的斜睨过来，“接替江可宇原来的职务？”
“是的，总监职务。”
江博川指腹习惯的在椅背上敲出节奏，严肃的思考了片刻，“总监一般是股东才可以......”
忽然，他表情丰富的俯身凑近顾佳桐，“丫头，你来拿主意好不好？”
江暖：“......”
何浩霆窃笑，贴近她的耳朵，“我都说了，江家是女人说了算。”
江暖眼眸里勾起狡黠，“那是爷爷在哄奶奶开心呢！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何浩霆笑容瞬时敛起，“高！我今晚去找李白打一架，他竟然输给李清照！”
顾佳桐郑重其事，“俞菲儿可以的，她业务能力强又成熟稳重，不过得做好岗前培训，尽快落实吧！”
“好，都听你的！”江博川开心的手舞足蹈，“好像你现在不咳了？”
顾佳桐故意对着他用力咳嗽几声，“你啊！老顽童！刚刚又贴墙当蜘蛛侠偷听呢？以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