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了解……
所以他能轻易拿捏住君渊,能看透男人的所有想法,并且好好利用。他知道用那种语气与君渊说话会受喜欢,撒什么程度的娇才会惹人心疼,那个角度最好看,那种姿势最适合承受。
“乖。”
如同此刻,君渊明明比南一高出许多,却需要为他俯身,“送你回佛恶殿。”
靠太近,南一闻到了淡淡酒香,君渊的酒量其实很浅,宴会应酬宾客大多饮用烈酒,但他杯中却只盛着雪水兑过的桃花酿。
这是个颇损净莲魔尊威严的秘密。
南一状似无意的问:“不一起回去吗?”
“今夜与妖王有事相商。”君渊盯着南一,眸色渐暗。
仿佛被凶兽攫紧羸弱咽喉,猎物却丝毫未觉危险,或是知道躲避也没用,南一直视着那摄人目光,说:“那哥哥不陪我了吗?”
“想我陪你?”
“……”
君渊勾了南一耳边丝缕发,指尖微微摩挲,“说清楚,那种陪,还是想我陪你做别的?”
南一红着眼尾看他,“你怎么这样说……”
君渊勾唇:“因为南南最近很黏人,”
南一眨了眨眼,有些心虚。每一次与君渊对视都要用尽全力掩饰,惧怕察觉、暴露亲密与黏人暗藏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于是佯装生气:“你不是也很喜欢。”
君渊没否认。
他从不外露情绪,这次也一样。但却忽而就着这点距离吻了吻南一的唇角。又轻又温柔动作与以往攻城略地、霸道索取截然不同,就像克制,仿佛再重一点,就会越界,就会想要更多。
……
晚间沐浴后,南一躺在床榻间翻来滚去,心思仍有些迷糊。近日离希又调回了佛恶殿伺候,为防夜间起风,熄灯前特意将窗榭掩实。
“离姐姐,你给我留条缝透透气吧。”南一把脑袋埋在云被里,闷声道。
离希隔着帐帷看他,笑道:“夜风寒凉,小心别把您吹生病了。”
“云被都快压死人了,哪来的寒凉……”南一声音听上去困极了,“好姐姐,别给我关紧,快要不能呼吸了。”
离希无奈一笑,随他意开了一丝窗榭。琉璃台吹灭,殿内光线霎时黯淡,只有镶嵌墙壁的夜明珠发出微微淡光。
夜稠如墨,远处隐约传来几声鬃狼吠叫,南一在黑暗里睁眼,刚刚还困意倦怠的神情变得清明透彻。
静候半响,窗榭处传来响动,随之,有冰冷触感贴近南一手腕——正是宫宴放出的黑蛇。
撑身望去,凄艳月光下来人一袭黑衣,脸色苍白,正吊儿郎当坐于窗前,晃荡着两条极没规矩的长腿。
一如既往的有碍瞻仰。
“鬼王殿下。”南一微笑,露出一对浅浅酒窝。
“小乖乖……做什么又装人畜无害。”凤诩英俊的眉眼满含不耐,“胆敢在宫宴给老子放蛇,说吧,有什么事?”
南一赤脚踩在大理石面,披垂乌发拢入薄背,神态无端透出一些魅惑,“鬼王殿下着急做什么?有些话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不如小坐,细细详谈。”
又变了。
距离凤诩上次见到南一也不过短短月余,这只装乖狐狸却愈发复杂,人前尚好,私下连表面那层纯然憧憬也荡然无存,仿佛一把藏着锋、甜蜜又危险的软刃,正缓缓开鞘。
饶是凤诩深谙人性,仍怔然一瞬,不甘示弱道:“老子没有多少时间与你耽搁,谁知道君渊会不会突然传老子过去……”
“不会。”南一坐到桌前,淡然道:“赤蛇图腾一事错综复杂,妖王作为蛇族,首当其冲,想必今夜都脱不开身。”
“确有几分道理……所以你算准了老子今晚会有空闲,特意相引。”凤诩总算从窗榭跃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喝完方才评价道:“你这茶,太难喝。”
南一笑吟吟道:“毕竟不是白喝的。”
凤诩早就看穿他心中所想,颇为无语道:“先前天赐良机,眼看便要出妄渊,你偏偏自己放弃,现在又闹哪一出?”
“并非放弃。”
提起此处,不免又想到傅雨,南一缓了缓道:“当日处境艰难,若非我临时赶回,恐怕你和妖王殿下也没机会参与今夜的宫宴了。”
“这么说老子还得感谢你?”凤诩嗤笑一声,不以为然。
南一直接道:“感谢免了,烦请鬼王殿下告知,如何离开黄泉域。”
冥界有一渊一域一岭。
普通人想离开确实难如登天,除了天魔兵巡防与重重守卫,还有黄泉域、葬乌岭各地相连的隔离灵界。
“你想的倒挺美。”
凤诩明显不想配合,“老子懒得掺和你们这些腌臜事,这次本也不是老子乐意来妄渊的,想找人助你出去,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