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族首却抚掌而笑,纷纷满意。这对于绮罗而言也算一种逼问酷刑,又死不了人,何乐而不为?
“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君渊尚未表态,绮罗先冷声道:“我与小主子无冤无仇,您为何用此等恶法害我?”
“谁说没有仇?”
素纹软鞋停在绮罗面前,南一踩着他的手指,笑容可爱:“妖王殿下害得我差点在黄泉域丢了性命,不过让你受一点小小的皮肉之苦,难道也算恶毒?”
“卑鄙无耻。”指处传来刺痛,力度并不大,却充满了侮辱性,若非绮罗身负重伤,此刻早已怒起反抗。
“南一!”
凤诩终于出声呵斥,甚至想质问南一是否忘记约定,余光却徒然瞥见君渊扫来的冷冽眼神,只得忍住怒意,双拳在袖袍中握的死紧。
……
这只披着羊皮的狐狸到底想搞什么鬼!
君渊勾了唇,神态纵容又闲散,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如你所愿。”
南一微弯双眸,走向离希,淡声道:“麻烦离姐姐去邪枢院找九幕先生,取来药柜第三层蓝瓶,就说我要用。”
离希领命离去。
众人暂且等待,南一又乖乖坐回小竹板凳,完全无视了凤诩如罗刹般要吃人的眼神。
面前忽而递过一青瓷碗盏,竟是喝牛乳的时辰已至,君渊令人送到这里来了。
……还真是一天都躲不过。
南一垂眸。
其实他并不喜欢牛乳的膻腥味,只是从小身体弱,以前还会常常生病,君渊也不知道哪里听了这法子,这么多年,每日都要盯着他喝一碗,就像在完成什么重要任务。
而习惯真是很可怕的东西,日积月累,竟然也不排斥了。
没关系。
反正是最后一次了。
南一乖乖接过,指尖相碰的瞬间,君渊微蹙眉,“手,这么凉?”
南一直觉男人又在不高兴。
君渊向来话少,不悦时更惜字如金,甚至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非常……难伺候。
南一天生体寒,冬天所有衣物、用品都得用动物毛制作。他先前在外瞎逛,冻得全身冰凉,此刻还没暖和过来。
“只是手有些凉。”南一捧着热牛乳,半垂的眼睫氤氲起黏软热气,“谢谢哥哥。”
君渊恩了一声,忽然道:“你在黄泉域差点丢了性命,是什么意思?”
南一微怔。
当日他从云端跌落,命悬一线,分是君渊先抛弃他的,为何明知故问?
但南一不想深究、细提,只微笑道:“就是受了一点惊吓,差点要吓死了。”
君渊轻抬凤眸,说:“你若想他死,便杀了。”
“??”
南一眨了眨眼,彻底懵了,离希恰在此刻领药赶回。
“小主子。”离希俯身,双手递药,那古朴瓶身透明、无纹无字,盛满轻轻晃荡的浓稠蓝液,“您看看是这个吗?”
南一颔首。
离希道:“那属下现在给妖王服用。”
南一倏而起身,说:“这药物用法特殊,稍有偏颇便会影响药效,还是让我来吧。”
他接过药瓶,缓步走到绮罗面前,笑道:“妖王殿下可要考虑清楚,物幻迷踪的滋味,并不比魔念引差多少。可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绮罗恶狠狠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妖王殿下铁骨铮铮……那便看看,能撑到几时?”
音落,南一骤然俯身,捏起绮罗下颌,直接将一整瓶药硬生生灌入。
顷刻之间——
几乎是南一刚刚松手,便听得一声催心裂肺的嘶喊!
绮罗痛得肝肠寸断、抱头翻滚,那惨烈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在场族首纷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敢想象这种药到底有多毒,看向南一的眼神也不免多了几分畏惧。
“我、我——”
绮罗风度全失,失控之下用力抓着头发,痛苦道:“让我死!!让我死——”
凤诩眸色阴鸷,几欲动手又硬生生克制住,若他一人还有冲出明无魔宫的可能,带着绮罗只有死路一条……
南一冷眼看着绮罗打滚,乖软一笑:“现在,妖王殿下肯说了吗?”
“我说你大爷!你……你他吗的,南一你个狗娘……”绮罗一向最为顾惜形象,说话也似那一双勾人桃眼,娇艳欲滴,这次应当痛狠了,竟学起凤诩爆/口粗。
君渊抬指,一丝魔息迅疾掠过,干脆利落堵住了绮罗的嘴。这下让他连痛呼也不能,挣扎半响,竟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面面相窥,皆是被此间场景震住。
唯独南一颇为遗憾道:“没想到妖王殿下骨头硬,却这么经不住拷问……看来只能改日再审啦。”
君渊微勾唇角。
“惊扰小主子。”离希连忙上前检查一番,挥手道:“来人,把妖王关回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