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看到你了,怎么一个人出来逛街?”严辞毫不尴尬地坐在游路悠身旁。
游路悠朝严辞那桌看了一眼,回答,“我喜欢一个人逛街。”
严辞笑起来,“你还真是独特呢!但是我们真的很有缘不是吗?在千里迢迢的云南见面以后,竟然还能在维州见到,还是两次,不觉得是上天的安排吗?有一种命中注定的缘分。”
虽然还真挺有缘分,但游路悠也并不觉得必须要为这份缘分做些什么。
“跟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儿呢?”游路悠微笑着回视他。
严辞颇有些头痛地扶额,“喂喂,这是吃醋了吗?她只是对我有好感的同事而已,没有法律规定必须要回应别人的感情吧。”
至此,游路悠对严辞起的为数不多的好感全都消失殆尽,好像光鲜亮丽的男人都有这样的通病,自信且看轻女人。
她冷哼一声,“咖啡喝饱了,醋就不必了。麻烦借过,我要回家了。”
严辞觉得有些好玩,故意把膝盖贴在桌腿处,把游路悠堵了个正着。
“我们谈谈吧。我承认我对你兴趣有很多兴趣。”
游路悠瞥了他一眼,坐下,假装不小心踩了他一脚,“抱歉。要谈什么,说吧?”
严辞面不改色,拿了张纸巾把皮鞋上的脚印擦干净,又把纸巾团成一团塞进了口袋里。
“其实我们是同道中人。”他这样说,目光如炬。
“我喜欢追求新鲜事物,喜欢不受拘束的关系,也喜欢漂亮的女人。我相信你也是这样。”严辞双手交握放在桌上,说起这话来毫无心理障碍。
“不如我们就保持这样的关系吧,直到任何一方厌倦了就主动退出,再也不互相打扰。”他提议。
用一些更直白露骨的话翻译一下,严辞想与游路悠成为py关系,操作到腻了以后就会玩消失,再也不见。
游路悠忽然想起自己当初主动找到言晏说过相似的话,想必他的心情与此时的自己一样,觉得眼前这个人莫名其妙又过于自信,我凭什么要听他的提议?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游路悠自认没有言晏那么强大的接受能力。
严辞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忽地把嘴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器大活好,包你满意。”
绕饶是一向自诩老色皮的有游路悠都被他突然的不知道真假的自我认知弄得面红耳赤。
“你不信的话可以先验货。”
游路悠咽了咽口水,一下子失了方寸,“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是那样随便的女人。”
“嗯,这怎么能叫随便呢?不过是听从内心而已。承认自己有姓欲并不可耻,把性和爱情分开才是成熟且对自己负责的人生态度。”
简直荒谬,且不说他这个所谓人生态度的定义极为主观,更何况这类人生选择的命题,根本不存在唯一正确的答案,只要是自己觉得舒服的模式,任何组成形式都是有意义的。
这个时刻,游路悠忽然萌生出对自己之前想法的极端厌恶感,事实上,严辞就像是一面镜子,直直照进了她人性的幽暗部分,她想要的所谓自由关系,只是不愿意被责任束缚,顺便以此为筹码让父母感到不适,其实根本不是内心真实的想法。
游路悠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裹着小脚的清朝女人,无意中接触了所谓的西方先进思想,尽管行动上学着洋人说民主说自由,可只是学了个皮毛,内心依旧是个守旧的顽固分子,还打死不愿意承认。
“对于你的思维我不做评价,只能说我们的三观并不相合,那天我跟你说的全都是一时兴起的胡言乱语。抱歉,很晚了,我要回家休息了。”游路悠站起来,把桌子用力往外推了一段距离,虽然有些狼狈,但至少不必再被严辞禁锢在里头。
严辞大为不解,但也无可奈何,“那真是太遗憾了,原本我以为我们会度过美好的几个夜晚。”
游路悠没有说话,拎着自己的大包小包施施然走出咖啡厅,抬头一望,竟然看到了城市中很难一见的月亮,接近圆形,朦胧地隐在云层后面,模模糊糊看不真切。游路悠的心此时却澄澈透明,她不想再欺骗自己。
她承认,所谓的py,只是因为是言晏罢了,她还没有开放到随便找个人就草草了事。
游路悠觉得自己从小就是一个输家,任何自己珍视的东西她全都守护不住。
小时候她喜欢玩芭比娃娃,一有空就把闲置的衣服剪下来给娃娃做衣服,做好便珍藏在月饼盒子里,时不时翻出来欣赏自己的手艺。六年级的某天,游路悠回家忽然发现那个盒子连同娃娃全都不见了,她哭着询问父母,得到母亲冷淡的回答:你都这么大了还玩什么娃娃?玩物丧志!我给你扔了,以后你作业做好就看书,别整天做不着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