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们其实不必记这些,他们自己一看就知道了。”
白、梅两人听过、拿上东西,便一同离了天山派。
两样小东西揣进怀里。路上,白争流还找梅映寒打趣:“从前只听说天山上下亲如一家。今日看了,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梅映寒没有否认,而是说:“兵器从库里挑选,穗子则由师长亲赠,的确算是天山派的传统。”
白争流道:“唔,那梅兄你的穗子呢?”
梅映寒说:“在血魔那会儿掉了。”
白争流一怔。细细回想,果真如此。
他初次见到天山大师兄时,梅映寒剑上是有金色穗子。后来某一日,穗子却不见踪影。
白争流歉然:“倒是提起梅兄伤心事。”
梅映寒笑道:“这算什么伤心事?说到底,也只是一件小玩意儿。”收到的时候是很高兴,掉了也不是不遗憾。但比起击杀血魔这等要事,任何遗憾就都不算什么了。
他说得坦荡自然,白争流听过,知道梅映寒是真不在意。便也笑了笑,转过话题。
两人一边讲话,一边运起轻功下山,速度倒是极快。
按照他们估计,玉涵、韩殊应该是先到山下镇上,再从镇上买马。如果走得快点儿,他们还没彻底离开天山境内,把东西交过去,事情就算结了。
刀客与剑客都有信心,也有抱了“纵然赶不上这一出,大不了后面再追一追”的心思。两人却是完全没想到,他们山下了一半儿,就迎面碰上正在赶回来的玉涵、韩殊二人。
白争流与梅映寒愣了,玉涵和韩殊也愣了。
四人面面相觑,还是梅映寒先开口:“你们怎么——”
玉涵:“师兄,不好了!!!”
短短五个字,让白、梅两个骤然肃起神色。
梅映寒先快速在师弟师妹身上打量一圈,确保两个人没事,方问:“怎么回事?”
白争流则道:“莫要着急,慢慢说。”
玉涵喘了一口气,额角滚落大颗汗珠。
要知道,眼下他们可是在雪山上!习武之人是有内力护体,可要跑成玉涵、韩殊这样额头冒汗,脑袋冒烟的样子,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能让他们这样,一定真的是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
刀客与剑客一起做了十分糟糕的心理准备。后面玉涵说的话,也印证了他们的想法。
女郎宛若竹筒倒豆子的开口:“我与韩殊到了镇上,见许多人神色不对,便朝他们打听。他们也真是心急,见我们是天山弟子,便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韩殊道:“玉涵,重点!”
玉涵“嘶”了一声,“许多采莲人失踪了!”
白争流、梅映寒瞳仁一缩。
玉涵继续道:“如今正是雪莲长成的季节,那些采莲人一年到头就凭借这点来养活一家老小。”这句算是给白争流解释,“最先是一个叫‘赵大’的几日几夜都不回家,他家女人算算赵大带上山的吃食,知道绝对不够,于是去找了族中人。族中人又去旁人说了此事,组了个全是青壮的寻人队伍。结果呢,这支队伍也没了影子!”
韩殊道:“拢共也有十几个人了,再加上最先失踪的赵大——师兄,我们怀疑山上出了什么状况。”
玉涵:“那些镇民现在又要组织人去找,可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吗?我与韩殊暂且把他们劝住了,说都是找人,不如让我们天山弟子去山中搜寻。总归我们有武艺护身,又对山中情况更加熟悉。嗯,我们正要回去把此事报予师长们呢,恰好遇到你们!”
的确是大事。
白、梅两个对视一眼,转眼就做了决断。
梅映寒道:“我知道了。你们回到镇上,告诉他们,这事儿天山派管了,让他们静待消息便是。白兄——”又转头看白争流,“咱们回门派里,一是与师父、师叔师伯说起此事,二是准备东西。”
白争流知道事态紧急,此刻没有多问。等梅映寒与玉涵、韩殊说好他们后面什么时候、在哪里集合碰面,双方分开了,他才道:“梅兄,你说准备,是要如何准备?”
他毕竟是第一次碰到这等事。从前在山上寻人倒是有些经验,可当时无非是要防备豺狼虎豹,和如今情形截然不同。
梅映寒听了这话,和他解释:“带上烈酒、热汤,还有红糖。”
白争流细细思索:“这些……”
梅映寒:“他们在山上待久了,一定已经冻伤。热汤不一定能扛到那时候,等咱们真找到人了,多半所有人都已经身上冰凉。但是有酒、有糖,事情就会不一样。”
白争流道:“是了,这些是能让身上热烧起来。”
梅映寒:“只要吊住那一口气,带人下山,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