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堇花魁身材纤瘦。
束身将她的身腹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脖颈和肩膀露了出来。
白文姍双手一顿。
她赫然在对方右背上方看见一处纹身。
纹身通红如血,形似抬翼而起的红雀,栩栩如生。
雀瞳像是活过来般地盯着白文姍的眼睛。
颜色明艳刺痛的她双目生疼。
红雀?
这千堇花魁是否就是纪释口中所言的雀阴?
白文姍此时内心已经翻江倒海,恐惧和惶悚已经占据她的脑海,她甚至已经在这一刻间演算出了无数逃跑的路线。
但理智却告诉她现在还不能跑。
她正处于对方的幻境中,就算是从这花柳街逃出也是无济于事,并不能从幻境中醒来。
反而会因为怪异的举动被盯上。
千堇花魁此刻并无异样,脸上仍然沉溺于对于未来的幻想之中。
些许也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如果千堇花魁就是雀阴本身。
那白文姍更不能打草惊蛇,毕竟在这属于对方的世界之中,雀阴才是主宰。
她硬着头皮将对方的发钗取下,狠狠捏住关节不让颤抖出现。
“千堇小姐,梨花帮你梳头。”
作者有话说:
为庆祝减肉肉三斤,本周随缘掉落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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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振袖火事
而后几日, 那位名为鹤田的武士确实每日都来。
并且每日都指定要千堇作陪。
让那年过半百的妈妈桑笑开了眼。
千堇的相貌其实在这条花柳街中来看并不算特别的出众。
每家每户谁没有个看家的花魁。
能吸引着客人日日留念、魂牵梦萦,在这一众花柳街中独独偏爱这一枝,也算是有些本事。
这两天经过听旁人的议论。
白文姍也算是了解到鹤田的情况和身份。
说是武士, 其实也算不上。
不过是在外漂泊的浪人,花柳街为了让客人受到尊崇,一句尊称罢了。
受人所托、替人办事, 取人钱财、为己私欲。
“听说了吗?”
准备前去上菜的路上,身旁的女孩用手肘碰了她一下, “其他人都在说, 鹤田武士与千堇花魁已经私订终身了。”
白文姍没有给予正面的回答, 低头走路:“别胡言乱语。”
女孩有些不悦:“我才没有胡言乱语呢,是楼下的杂役在打扫走廊时亲耳听到的。你每天都千堇花魁身边服侍,有没有听到些什么?”
“没有。”白文姍用两字断了对方继续想要追问的架势。
女孩翘着嘟唇说:“我以后要是也能有像鹤田武士那么俊朗的人一起私订终身就好了。”
白文姍没有理会痴梦的女孩。
佝着身子, 将妈妈桑准备的酒菜端进千堇花魁的房中。
房中仍然是那两人。
千堇和鹤田。
鹤田举起盛满清酒的酒杯一饮而尽, 手在半空转了两圈, 才开口念叨。
“隐匿于心, 春风满面,吾爱可期,群人相问。”
这句话, 像歌但又像诗。
被鹤田用特殊的腔调“唱”出来,还别有一番风味。
白文姍没有听过这种类型的诗歌,留神多听了几句。
“写得真好。”
千堇接过白文姍手中的酒壶,给对方将杯中酒斟满。
“鹤田君,你和歌写得这么好, 为何还要像浪人般一天打打杀杀的, 多危险。”
鹤田低头沉吟:“和歌可买不了你的良宵, 但武士刀可以。”
“真烦。”千堇抬手掩面。
藏在鹤田那伟岸的武士身份下的, 是那颗用和歌述说世情的柔软的心。
这是只有千堇才知道的秘密。
“现在嫌我烦了?”鹤田打手一挥,将对方拉去怀中,“那以后更有的你烦。”
“恩?”千堇抬头望向身前的男子。
目光中带有期许、惊讶和欣喜。
她静静等待着鹤田说出那句话。
他们二人的确有过约定,但约定之中不免都是“以后、未来、今后”这些模糊的字眼。
谁都不敢断定准确的时日。
难道今日……
鹤田缓缓俯下身子,用墨棕色的瞳孔注视着怀间的女子:“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我的千堇花。”
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吗?
千堇心脏快要从胸腔中跳跃而出,她用双手紧紧攥住袖帕,掩饰着内心的紧张。
“我……我……”
当真听到这句话时,千堇私下联系了无数遍的回答最终还是忘了个精光。
紧张的情绪让空气近乎凝固。
千堇莞尔一笑,眼神下瞥,嘟着嘴说:“我……不愿意。”
“?”
“!?”
鹤田看着怀中的千堇,诧异问:“为何不愿。”
“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千堇带着笑说,“不然我就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