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把领带扯下来，顺手扔在地上，他抬头看向舒柔。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柔眼睛早就已经哭肿了，起初是心慌，最后是为了装柔弱，为了演下这场戏，不得不哭。
抬眸看向顾晏晟，舒柔从浅浅哽咽，突然放声大哭。
痛不欲生，歇斯底里。
家里的保姆在厨房准备吃的，听到动静，忙从厨房里出来。
顾晏晟看了她一眼。
“滚。”
见状，保姆没敢多逗留，她索性直接解了围裙，先一步出了别墅。
顾晏晟这才看向舒柔，“哭？你有什么可哭的？该哭的人应该是我吧？舒柔，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有数，我掏心掏肺，却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被你耍的团团转，到头来你还有脸哭……谁给你的脸？”
抄起茶几上的杯子，顾晏晟甩手摔了在地上。
杯子落在舒柔脚边上。
摔得粉碎。
舒柔吓得打了个激灵，她哭声顿了顿，随即看向顾晏晟，哭的更凶了。
“晏晟，我跟了你这么些年，那种没名没分，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的日子，我熬了多少年，你也清楚。你掏心掏肺，难道我就没有过付出吗？”
“……”
“我的青春，我的名声，我的隐忍，还有那些年遭人白眼，还要带着墨白，与你分离的痛苦，我就好过吗？”
“那你就带个野种回来骗我？”
“我没有。”
舒柔吼得歇斯底里，理直气壮。
踉跄着走到顾晏晟边上，她抓着顾晏晟的胳膊，双手颤抖。
“我生孩子的时候，你就在医院，那时候我身体虚弱，多半都是你在孩子身边守着，好好的儿子，一养养了二十年，突然就不是我的了，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
“如果墨白不是我们的孩子，那我们的孩子在哪？”
“……”
“这些年，我疼爱墨白，恨不能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可老天却跟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不是我的孩子，那我的孩子呢？晏晟，你告诉我，我的孩子呢？他在哪？跟着什么样的父母？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吃的好吗？穿的好吗？睡的好吗？啊……”
舒柔倒打一耙，她哭的凄惨。
一声声的，揪着人心。
顾晏晟看着她的模样，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来。
可真的只是抱错了吗？
这些年，舒柔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第215章 这是都教了她儿子什么呦？
顾念是临近傍晚，才接到消息的。
顾晏晟带着舒柔，去了当初舒柔生产时的医院，想调取当初的档案，去查为什么孩子会抱错了，他们的孩子又哪去了。
这消息，是时司钺告诉她的。
连带着王启明那边，也打探到了一些消息，给她发了微信。
顾念听消息的时候，正在山水雅居，时司钺这屋靠西的阳台上，放了软软的摇椅，顾念正躺在上面，晒最后那点夕照日。
阳光倒是暖，可顾念心却有点凉。
用手遮着光，顾念望着从指间透过来的那一丝暖意，她不禁轻笑。
“傻人有傻福，顾先生活到了这把岁数，还能在性子里，保留一份质朴的天真，还真是挺难得的。他这种人，只要稍稍装装糊涂，应该就能过得很幸福吧？”
“不舒服了？”
“那倒也不至于，毕竟，舒柔手段不错，她能骗顾先生那么多年，再多骗一次，也没什么稀奇的。”
去查吧。
时隔将近二十年，别说那些年，医疗档案的整理归置，还没有那么完善，不太可能会完全保留到现在，就算可以，舒柔和袁九卿也一定会提前动手，把相关的线索都抹去。
注定查不到什么结果，心里边悬着，却又怀着一丝期望……
倒也比直接绝望，坠入深渊好。
儿子……
顾念在心里呢喃着这两个字，不禁笑出了声。
从摇椅上侧了侧身，顾念看向时司钺，她手握成个拳头，假装握着话筒。
“时先生，采访一下，看着顾先生到了这把岁数，还在为了一个从来不存在的儿子，东奔西走，忙的焦头烂额的，你作为年纪轻轻，就拥有三个儿子的成功人士，是不是很得意？有没有种要飘起来的感觉？”
“咳咳……”
咳嗽了两声，时司钺稍稍倾身，握住顾念的手。
他的唇，贴着顾念的手，很近。
顾念蹙眉，“时先生，趁机亲话筒是什么操作？你礼貌吗？”
“战术性吻麦，免得它关键时候罢工，影响了采访质量，我牺牲也是很大的。”
顾念：“？？？”
“好了，言归正传，现在我来回答一下这位漂亮记者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