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陆铭弋原本就是条疯狗。
人群中有人开始尖叫出声,“血!出血了,全是血。”
雨水无情地冲刷着,洗涤着这条学生们的康庄大道,一时之间甚至分辨不出是谁流的血更多。
以一打五,从某种层面来说,陆铭弋有着这个年纪里谁都无法比拟的勇气。
“这样下去要出人命了!”
赶来的几个保安快速拨开人群,上前拉架。
陈则嘶着嗓音在殷初的耳边喊,“陆铭弋!快住手!再不住手你就得被学校开除了!”
终于,理智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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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初醒来是在医院病房里,窗外的雨停了下来,天亮的刺眼,殷初下意识抬手挡了挡自己的视线。
耳边就传来殷海峰紧张的声音,“姐姐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殷初朝着声源看过去,看到围着她的父母和殷梓,殷梓显然也被吓得不轻,眼眶红红的,看到殷初醒来,奶声喃喃地叫她,“阿姐。”
殷初安抚性地扯出抹笑,“我没事的。”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嗓子涩到冒烟,她头也疼,八成是发烧发了一晚上。
殷初想要坐起来,孟云玫看到就在旁边拿了个枕头给殷初垫上,顺便递了杯水给殷初。
她喝了一口,就把水杯握在了手里。
低垂着眼。
孟云玫和殷海峰身边都是低气压,显然这次被吓得不轻。
殷初刚发一个音,“我…”就被打断了。
孟云玫说,“阿春,我跟你爸想了下,为了再避免出现这种情况,到时候你下午放学我跟你爸就轮流去接你。”
话刚落,殷初情绪都激动了起来,“不用,爸妈,我没事。”
殷海峰和孟云玫每天都有自己的工作,殷海峰还好,孟云玫加班都是不确定的,况且还有家里还有一个殷梓需要照顾。
殷初平静了会儿,认真地说,“真得太麻烦了!这次是意外,而且我也已经十六了,你们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可以护着我的。”
孟云玫也是有在考虑这点的,但昨天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们魂都差点吓没了,一时间根本就不敢再放殷初独自一人上下学。
殷初看到他们犹豫的神情,没再继续刺激,而是犹豫着问起了另一件事,她看向殷海峰,眼底还残留着一丝后怕,那是怎么也不可忽略的感受。
“爸,这件事后来怎么样了?”如果可以,她比谁都想要忘记,可是她知道她必须要弄清楚这件事。
殷初突然想起那群人说的话,这件事应该是和陆铭弋有关系。
殷海峰心疼地看着自家女儿,语气柔和了不少,但显然也是不想让她多接触。
“姐姐没事的,那群人就是些社会上无人管教的小混混,只要给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们所针对的人也不是你。”说着,想到什么,“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陆铭弋的男生?”
再听到这个名字,殷初心跳都仿佛漏了一拍,她晕过去之前,耳边充斥的都是他的名字。
嘶声裂肺的夹杂着偌大的雨声,痛苦窒息。
殷初艰难地点了点头。
殷海峰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和地说,“阿春,听爸妈的话,有些人是不能轻易靠近的。”
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都注定了的,躲在温室里被细心呵护着的娇花始终是不能跟日日夜夜被风吹雨打的野花做朋友的。
前者一点风雨都会让她弯折,而后者却早已习以为常。
第49章 下地狱
殷初当天下午就出了院,她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是被吓得有点严重外加淋了一场雨发烧了。
孟云玫还有工作就先回去了,殷海峰和殷梓陪着殷初出的院。
殷海峰带着殷梓去办出院的手续,殷初去了一趟厕所。
这所医院的各方面设施都很不错,走廊上安安静静的,路过的人也很少会大声喧哗。
唯一突兀的是一间半敞着门的病房,从里边频繁的传来几句流里流气的唾骂声。
“我呸,妈的,陆铭弋那条疯狗之前找了那么多次茬也不见得他这么疯,一点都不留情。”
有人瞬间附和上,“我操了,老子半条腿现在都还动不了,真他妈变态。”
“那女的跟他什么关系啊,让他那么疯…”说着,里头传来玻璃杯被狠狠砸在桌上的声音,“老三都怪你,瞎看到什么人,搞得我们为了抓个女的把自己弄进了医院。”
被叫老三的人立刻不满的拔高了声,“这你能怪我?是那姓许的给的钱不多,还是分到你手里的不多啊?”
“自个钻钱眼里头了,跟哈巴狗似的跟人说有钱自个卖命都行,你现在能怪谁?啊?”
“妈的,你还提!住这一场院的钱都不知道花出去了多少。”说话的人顿了会,“我他妈就纳了闷了,救护车来的时候,晕过去那女的父母也来了,带人就上了车,然后我们也痛的站都站不起来了,陆铭弋那小子却还可以一声不响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