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殷初与袁敏两人之间注定了有隔阂。
殷初扬起脸,目光投向远方,四月初,校园里的白杨树正值花期,嫩绿嫩绿的叶子被风吹的阵阵作响,树下行走着无数眼神坚毅的少年少女。
凉风抚过她脸颊,让她清醒许多。
她浅浅勾起唇角,缓声回应何野,“我没事,考试加油。”
这次考试跟着他们来的只有一个带队老师,也就是焦鸿远,这段时间的一块补习,八个学生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
他突然拍拍手,趁着考试的预备铃声响起前召集他们。
焦鸿远是个儒雅且知识渊博的男人,他沉稳的音色在那一刻带给了他们片刻平静与安宁。
他挥着手激励道,“俗话说,‘尽人事,听天命’。大家尽力而为就好,你们能够站在这里已经很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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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考完试回到学校的他们在某种程度来说,身上的担子一下子便就轻了许多。
殷初回家的第一时间就是联系陆铭弋,可无论打了多少次电话,都是无人接通的关机状态。
她辗转难眠,父母的关心与问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让殷海峰与孟云玫也不敢再多问。
好不容易忍到上学,结果就是陆铭弋依旧没来学校,同时,陈则也不在。
直觉告诉殷初,肯定发生了不太好的事。
她是个很能忍的姑娘,陆铭弋不主动告诉她,她便不会问,可心里的慌张都在一步步的侵蚀着她所有的冷静自持。
一直等到下午陈则依旧没有回来,殷初便彻底憋不住了。
下午放学,殷初来到江萍的办公室里,江萍对殷初的印象极好,看见她来,喜笑颜开的问她,“来找老师是有什么事吗?”
就袁敏给江萍的相片来说,江萍肯定是知道了她与陆铭弋之间的关系,她便也不愿再隐藏与遮掩。
小姑娘皱着秀眉,扎着高马尾的乌发被窗间漏进的风吹的轻荡,透着她从未有过的倔强与坚定。
她唤江萍,“老师。”
轻声说,“这世道通往终点的路有很多条,可偏偏大多数的人都不会选择最优的那一条,而是会走上自己想走的一条。”
“不是最优的不好,而是想走的那条路上能看到的我们最想要看到的风景,这便就足够了。”
“我是个有自己思想的人,也有着足够的能力去支配我的行为与承担我行为所带来的一切成果……”
她沉下气,看着眼前江萍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依旧选择将话说完,
“所以,您能告诉我陆铭弋是因为什么请的假吗?”
第110章 离世
陵安墓园建在郊区的一座半山腰上,殷初坐公交花了四十来分钟,走上山又花了近半个小时。
殷初并不全能,欠缺一点音乐天赋之外,运动天赋其实也不高,一路上心里焦急大过一切感官没觉得,如今来到目的地才发觉双腿酸痛,累得慌。
她望向远方,黑漆漆一片。
天已经完全黑了,四月的天本就不算炎热,山间凉风更甚,陵安墓园风景宜人,绿植常青,但一座座规整的墓碑映入眼帘,说完全不害怕是假的。
殷初轻眨着眼,环顾四周,四周却静的除了风声就只有她过快的心跳声。
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太过冲动了些。
江萍告诉她,陆铭弋之所以请假是因为陈慧芝病情严重,需要照顾。她心事重重的回家,却遇到了陈则,她情绪激动上前问他陆铭弋的下落。
他抬眼,她才看清他的神情。
印象里的陈则是乐天派,每天笑嘻嘻的好像永远不知伤心为何物。
可眼前的少年眼睛却红肿了起来,一张脸苦大仇深,看到殷初还愣了好些会儿才彻底反应过来。
殷初心里的不安更甚,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不想开口问的,因为她怕听到一些令她害怕的话。
可她最终还是不忍的问出了口。
陈慧芝死了。
那一个永远祥和温顺的老人死在了这一年泠江的春天里,殷初震愕过来脑子里瞬间浮现的就是陆铭弋的脸。
那他呢?
他现在在哪?
陈慧芝今天下葬,所以陈则才跟着请了假一块去送陈慧芝,而如今陈则回来了,陆铭弋却依然没有回来。
惶恐与焦急一下子爬满她整个心扉,让她不顾一切地来到这里。
她清楚的知道陈慧芝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所以才会这般慌乱。
她试图在这个稍显阴冷的地方找到他,可这里没有火光,她打开手机电筒,一转头迎面传来一道声音,“你怎么在这?”
少年的声音冷到几乎没有一丝的温度,像被这个阴冷的地方浸透掉了所有的温热,手机微弱的灯光照在他凌冽的脸上。